茗花有主!
“就這麼放過他?”景雖替自己倒了杯茶,看著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縮在牆角發呆的衛茗,悠悠問道。
“不然……還能怎樣?”衛茗抬起頭來,雙目無神望著他,“我又不能殺了他。況且,歸根結底,罪魁禍首並不是他。”而是他背後的葉家罷了。
見她又恢複了前幾日的消沉,景雖無奈地揮了揮手,“你過來。”
“什麼?”衛茗茫然看向他,一動不動。
景雖無力地揮了揮,最終將手垂下,“算了……”他起身走向衛茗,躬身撈起她,抱著她回到書桌前,放在自己腿上坐好,動作一氣嗬成,絲毫沒有停滯。
衛茗渾渾噩噩地盯著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緊接著溫溫的大掌貼在額上,她趕緊聲明“我沒發燒。”
“似乎是呢。”身後之人像是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
“放我下去……”衛茗有氣無力道,“這不成體統。”
景雖偏偏不放手,反問“你堂堂從五品令人去淨房刷夜壺就成體統了?”
“那不一樣……”
“有何不同了?”
“呃……”衛茗掙紮了一會兒,無奈地放棄,“景雖,你有時真的很任性……”
景雖聽她直喚自己的名字,心中一甜,勾起唇角道“若不這樣,豈不是讓你一直裝傻下去?”
“我沒有……”衛茗心虛地反駁,“我隻是不想讓柳令侍誤會……”
“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什麼需要誤會的麼?”景雖挑眉,“還是說,你十分介意她?”
“我今早遇到她了。”衛茗坦白,“柳令侍在東宮兩年,半路忽然殺了個我壓在她頭上……”地位身份都有些尷尬。
“她可有對你說什麼?”
“那倒沒有。”正是如此,才更可怕。
葉貴妃宮裡出來的人,又怎會屈居人下?
“怕被紮小人?”
“唔……”衛茗遲疑了下,“她不知我生辰八字。”好吧這不是重點。
“那是什麼?”景雖追問,目光一瞬不移盯著她的側臉,捕捉到她眼底的為難,恍然大悟,抬指點了點她的眼,“是她化身沙子揉進眼了?”
衛茗趕緊閉眼,低聲諾諾“誰是沙子還不知呢……”她知道她不該如此苛求,但兩人之間到底多了個人,猶如一根小刺,紮不出痕跡,卻時常帶著一點點的痛。
“趕緊給揉出來吧,”景雖意識到她介意,好笑地解釋“我根本……”……沒碰過她。
話未完,便聽關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殿下!熙和宮押了兩名宮女……呃。”關信半個身子邁進來,瞥到書桌前鶼鰈情深的一幕,瞬間意識自己進來的時機不對,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哭笑不得卡在門框處,“殿下……小的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嗚嗚他自己都不信這話。遲早有一天,他會因為看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被滅口吧!
景雖遺憾地歎了口氣,放開衛茗,怨念地瞪向關信,“怎麼回事?”
“熙和宮押了兩名宮女過來,說是任殿下處置……”關信目不斜視,仍舊感受到了那如同利劍一般的目光。
“來得正好。”景雖斜了眼腿上的衛茗,沉沉一笑“正好要去拜訪一下魏德妃娘娘。”
“那兩名宮女該如何處置?”關信有意無意瞟了眼衛茗,與其說是請示景雖,不如說是在征求她的意思。
衛茗施施然起身,立於景雖身側,不發一言。
“送去淨房吧。”景雖撐著頭悠悠道,“咬了我的人,就把狗送過來給我出氣,自己妄圖撇個一乾二淨,哪有這麼輕鬆的事?”
“您的人?”關信揪出重點,渾身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看向衛茗——太子殿下終於擺脫童子身了麼?!
衛茗假裝沒注意到他的激動,欲蓋彌彰一般解釋道“關公公也是殿下的人。”
“小的不敢……”關信“嘿嘿”一笑。
衛茗被他笑得麵色微紅,連忙挪過頭對景雖道“無需因為我的事大動乾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