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聖堂空空蕩蕩,不僅沒有遊客,甚至連一位神職人員都看不見,顯然這位導遊紅衣大主教已經提前清場。
人都藏在暗中,藏在黃昏的陰影下,偷偷觀察著蘇牧與夏沫。
當然的觀察對象,自然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弑神者。
麵對暗中的窺視目光,蘇牧全當沒看見。
跟在紅衣大主教身後,聽著他滔滔不絕講述輝煌的宗教曆史,以及波西米亞王國的曆史,還有那個曾經盛極一時的萊茵大帝國。
夏沫則用開雲語,補充著細節與真相。
有時候用詞可以說很不客氣,不過她並不擔心,一來前麵的紅衣大主教聽不懂開雲語,二來,王不在乎。
紅衣大主教慈眉善目地笑著,問:“不知蘇牧先生如何看待我聖天主教?”
“大主教閣下,這個問題我想,你問我並不合適。現在的開雲帝國並不具有普世的宗教,都是一些零散的信仰。”
“我們的社會還是以宗族為紐帶的祖先崇拜。”
蘇牧溫和地笑著,儘量釋放著善意,鼓勵麵前的老人繼續發言。
說,朕允許你大膽地說!
“嗯!”
紅衣大主教假裝很懂地點點頭,說:“我也曾研究過開雲文化,了解過你們的這種特殊社會連綴,好像是一種名為‘儒’的宗教吧?”
蘇牧搖頭,說:“儒家不是宗教,是學派。並且構建開雲帝國文化的,可不僅僅是儒家,還有道家與佛家。”
“三教合一本如然。”
他隻是簡單地說說,並不準備在一座哥特式教堂裡,與一位聖天主教紅衣大主教對談宗教、哲學的思辨。
紅衣大主教:“……”
最後一句他顯然有些沒有聽明白,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好話題,當然這隻是由頭,沉思一揮他開始下一步試探。
“作為弑神者,你是否相信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一位至高無上的神明?我求索半生,熟讀聖典、教經,但終己一生不得見神啊。”
蘇牧思忖這老人的用意,順著話茬說:“那要看大主教閣下如何定義神明,如果說是某種掌握強大力量的生靈,我想是有的。”
少年人的眼中閃動絕對的自信與殺意,傲然說:“不僅有,我還殺過兩位!”
“但如果大主教認為的神,正如貴教定義的那樣,有一位‘宇宙第一因’,掌控著所有生靈的存在、命運,我想這是不存在的。”
蘇牧微微一笑,說:“對於螞蟻而言,人類何嘗不是‘神明’?”
好!
紅衣大主教聽著蘇牧的言論,恨不得引為知己,作為聖天主教的絕對高層,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什麼神,哪有神?
有神也不是「雅赫維」這種唯一,而是諸如“奧丁”、“宙斯”這種,帶有明顯人類品質、掌握強大序列的特殊生靈。
因為不確定“奧丁”、“宙斯”一定就是人類,故而他以生靈代稱。
但澎湃的激蕩隻能在內心共鳴,作為聖天主教的紅衣大主教不信「雅赫維」這種話,是不能放在明麵上說的,否則明天他就會被掀翻。
“嗬嗬。”
紅衣大主教故作高深地發出爽朗的笑容,說:“我記得開雲有句俗語,初生牛犢不怕虎,正應在你的身上。弑神者,自是不相信神的,但我‘敬畏’神明。”
敬畏?
口服心不服。
蘇牧聽懂了老人話中的弦外音,明白對方其實也不信神。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沒有人比神棍更清楚,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照徹寰宇的唯一神。
紅衣大主教接著問:“既然不信神,為何我看蘇牧先生對聖堂的興趣十分濃厚?”
這是問他來布拉格城的目的。
蘇牧心中了然,說:“自然是遊覽人類智慧的結晶,聖維塔大教堂的一磚一石,一畫一景都是藝術家們的泣血孑遺。”
彆問,問我就是來旅遊的。
紅衣大主教點點頭,當然也不完全相信,說:“哦?那老朽倒是有個建議,既來萊茵遊覽聖堂,則不能不去科倫大教堂。”
“那是離‘主’最近的地方。”
舒曼的目光死死盯著前麵的老頭,心中十分不滿,她的台詞被搶光了,不過好在這老頭不會跟著去科倫大教堂。
“自然。”
蘇牧點頭,說:“感謝大主教的盛情講解,時間不早了,該去下一站了。”
“啊?”
紅衣大主教心中竊喜,但麵上卻故作驚訝,說:“緣何如此急切,不如等吃完晚宴,明天一早再啟程?我也好給科倫大主教去信一封。”
蘇牧說:“科倫大教堂不著急去,這次來原本就有彆的事,隻是正巧趕上波西米亞這件事,過來看看。已經耽擱太久,該北上了。”
“正事?”
“難道是……哦,是老朽冒昧了。”
紅衣大主教故作失言的樣子,臉上掛著歉意的笑,連連說:“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告辭。”
蘇牧已經確定老人的意思,也相信老人明白自己的意思,寒暄兩句後帶著夏沫、舒曼離開宏偉的聖維塔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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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看著即將落山的夕陽,說:“時間的確不早了。”
“叮——”
恰在此時,蘇牧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看,是貝爾莎倫的信息。
這位統治者家族的小公主,收集到了不少有用信息。
其中有一條最為關鍵,她找到了兩個關鍵人物。
蒂娜的母親不是勞倫斯家族的夫人,居然是一位……身份卑微的女仆,即使是現在也依舊乾著肮臟的活計。
師姐的父親則是老勞倫斯的私生子,整天浪跡風月場所,隻管生不管養,欠下一屁股債。
更為重要的是,以上信息均來自於勞倫斯家族一位重要子嗣。
黛楠·華倫斯坦。
蘇牧看著這個名字,貝爾莎倫還貼心地附上她的照片與相關信息,這位就讀於聖光·霍格沃茨的女孩正是老勞倫斯的嫡血孫女。
之所以姓華倫斯坦,而不是勞倫斯,是隨她的伯爵母親姓,繼承了母親的序列,將來要繼承華倫斯坦家族。
據這位黛楠小姐說,蒂娜在家族的一切苦難,不僅源於蒂娜不負責的父親,還有一位血親的仇視。
海倫·勞倫斯。
蘇牧繼續翻看著信息,看到海倫的照片,眼眸微微一亮,單從外表來看這簡直是一位完美無瑕的貴族大小姐。
輕熟嫵媚,儀態端莊,一顰一笑勾魂奪魄,絕對是無數少年郎魂牽夢繞的擇偶對象。
這樣一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貴族大小姐,為什麼非要和師姐過不去?
蘇牧看著照片,看著海倫的身份資料,百思不得其解。
看來需要試一試,親手刺破這層華麗的偽裝。
“你們先回去吧。”
蘇牧收起手機,同時牽起夏沫的小手,利用神國橋梁向她偷偷傳話:這幾天晚上請務必留意福利院,我一走絕對會出事。
“我一個人離開,你在這和舒曼先玩兩天,等北麵搞定了我再回來接你,現在那裡亂糟糟的。”
夏沫心中了然,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但也能猜到個大概。
“好。”
她說:“你早去早回。”
“要當心呀!”
舒曼嘴上關心蘇牧,心思早就飛到夏沫身上,這一路的有意無意,她愛死了這位皮膚細膩的,身藏異香的東方美人。
東方女孩就是不一樣啊,皮膚都能掐出水來,不知道等晚上……水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