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平靜地看完總督府發來的報告,相應的處理預案,以及夏哲、浮寧安給出的建議。
還回兩人的手機,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
自古改革無有不流血的,讀過高中曆史的都知道。
階級對抗、廟堂黨爭這都是小兒科,稍有不慎就是兩大集團的武裝衝突。
隻是這一次,蘇牧想知道,白玉京紫薇宮中瑤池側畔的那位至尊皇帝,是否還能繼續躲在後麵,閒看東南內鬥。
“不著急。”
蘇牧說得是開雲語,在座的各位,除了貝爾莎倫、黛楠懂一點點外,滿座的其餘賓客基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讓子彈飛一會,前麵都是小事,交給齊明處理就好。要給他升廳長,總得有相應的功績,鎮壓暴亂、揪出煽動內亂的黑手,我看這個功績大概是夠了。”
“後麵等東南其餘世家,齊齊上白玉京彈劾夏言爺爺,明皇召總督入京奏對時,我們再回去。”
“先處理北境的事情。”
夏沫點頭。
蘇牧又切回成因鐸語:“吃飯、吃飯。”
長條餐桌上,今晚的客人並不多,來得都是和蘇牧扯得上關係的。
比如,老校長的夫人、貝爾莎倫的母親之類。
統治者家族年輕一代的掌權者,都沒有被邀請參席,所有人都在等明天。
漂亮的彩畫玻璃窗外,四月的古堡迎來又一場冷雨,屋外的氣溫隻有六七度,寒意蔓延在統治者家族城堡的每一處角落。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一場的社交盛宴將拉開帷幕。
晚宴過後。
莎倫帶著蘇牧來到他的房間,掃了一眼羞答答的浮寧寧,滿臉笑意地退出房間。
夏沫眉毛一挑,也跟著離開,順便關上房門。
“今天的晚餐看著還行啊。”
蘇牧坐到溫暖的壁爐邊,他倒是不怕冷,隻是覺得寧寧怕冷。
浮寧寧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說:“因為你吃的壓根就不是正宗的因鐸菜,那些都是加洛林宮廷菜係,還有一些改良版的萊茵菜係。”
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樣。
蘇牧看著同桌這般謹慎的樣子,心裡頓時難受極了,卻又沒什麼好辦法。
想拉過她冰冷的小手,想在壁爐前抱住她,可惜也隻能想想。
“你看你瘦的,這邊的天氣這麼冷,又總是陰雨連綿,你可彆落下病根。什麼都可以學,千萬彆學林黛玉的冷月葬花魂呀!”
最後蘇牧還是選擇,向同桌小小靠攏一下,隻要不貼在一起總是沒關係的。
“其實沒有那麼冷的。”
聞著熟悉的味道,浮寧寧的小臉一下子紅到耳後根,說:“感覺自從被‘鬼’附身後,我對寒暑的適應力明顯強了不少。”
“你是……”
她話沒說完,身體裡竄出一團火焰,不滿地嘟囔著:“你這小女娃好不講道理,本座是堂堂的聖光教會大教宗,什麼鬼不鬼的!”
“氣死偶咧!”
“不玩了,走了!”
燈火大教宗罵罵咧咧的,隨後飛快衝出房間。
它剛才一直在睡覺,剛睡醒就發現這對未滿的小情侶在說悄悄話,趕緊找茬離開。
“砰!”
陰風吹來門,又重重關上,燈火教宗直奔正在與莎倫、黛楠閒聊的夏沫,它準備給浮寧寧多創造一些二人獨處時間。
“冷。”
燈火剛離開身體,浮寧寧就無意識地輕輕嬌嗔一句。
話音未落整個人頓時羞澀地不行,身子輕輕顫抖著。
“所以要多吃一些。你看看……咳咳。”蘇牧起身取來羊毛毯,蓋在她身上,“你看看莎倫殿下,她一看就是個不怕冷的。”
“莎倫殿下是胖,額,豐腴了些。”
浮寧寧裹著羊毛毯,心中有些許小小失落。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她還是希望同桌能抱抱自己,也知道同桌其實是想抱抱自己的。
哎呀!
氣死了!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要是再主動一點點就好。
原本是想著等成年的,以免未成年不良導向。前後也就一兩個月的功夫,怎麼就被偷了家呢!
如果蘇牧和夏沫早一點好上,哪怕不是像慕芊凝這樣的青梅竹馬,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問題是,就差一個月的時間啊。
也就是夏沫姐姐是姐姐,比自己早成年四個月,她成年了就沒有未成年不良導向的限製了。
浮寧寧縮在沙發角落,問:“那你其實是喜歡……寶姐姐嗎?體型豐潤點的。”
“其實兼釵黛之美最好不過。”
說到這蘇牧覺得有些不對,又補充一句:“可惜秦可卿的下場很糟糕。”
“是啊。”
浮寧寧點頭,她知蘇牧說的不是《紅樓》,而是心裡話。
便也借著紅樓說心裡話:“賈母評價說,秦可卿是‘重孫媳婦中第一得意之人’。誰能想到表麵端莊的少奶奶,暗地裡卻也逃不過玩物的命運。”
蘇牧剛準備點頭,表示認可。
就聽見浮寧寧話鋒一轉,說:“可如果秦可卿嫁的不是賈蓉,更沒有進賈府呢?賈珍、賈蓉父子是什麼醃臢貨色?荒淫無恥、作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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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牧:“……”
話到這他一下子被問住。好好的提什麼《紅樓夢》呀。
自己學得那點高中知識,讀的那點書是沒辦法和寧寧比的。
“莎倫殿下和我說了你們的事,以《哈利波特》為藍本的幻境。她覺得幻境中的伊鉑斯,和現實中的蘇牧差彆很大。”
寧寧睫毛微顫,美眸流光,打趣說:“你都會強吻了!”
“夢,總是不講邏輯的!”
被揭穿老底,饒是不世君王,在純真可愛的同桌麵前,蘇牧也是老臉一紅。
但是他並不後悔,相反覺得當時力度不夠,早用強估計早就通關了。
寧寧才不管這個呢!
夢而已又不是真吻,反倒是那個“白玫瑰”需要注意,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好奇地問:“那如果以後你遇到《紅樓》的夢,在秦可卿進賈府之前,有救她的機會,你是選擇尊重原劇本呢,還是扭轉大局呢?”
“額……”
蘇牧張了張嘴,問:“你想聽實話?”
“不然呢!”
寧寧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蘇牧說:“以我對《紅樓》淺薄的認知,娶秦可卿八成不會有好下場,很有可能卷進皇權鬥爭。就算要造反,我不能冒這麼大的風險。”
“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
寧寧聽懂了,他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同桌,而是縱橫權力的君王。心裡考慮的第一要素早就不是感情,而是利弊。
最後還是這樣嗎?
“除非……”
蘇牧沉思幾秒,話鋒一轉,說:“除非我入夢時,已經和入賈府前的秦可卿扯上斬不斷的關係,那當然會迎難而上。”
斬不斷關係?
所以還是那個問題,差了一個月是嗎?浮寧寧很是無奈,說來說去,最後得到的答案,還是心中早就有的那個。
“不聊這個了,說說彆的事,哥哥在山裡和夜悼詩班的那個人……”
寧寧一掃陰鬱的心情,說起浮寧安的趣事。
蘇牧聽完,麵露古怪,問:“他倆不會拌嘴拌出感情了吧?他下次回去,不會抱著個大胖小子吧!”
“胡說!”
寧寧輕哼:“哪有這麼快?”
兩人聊到深夜。
莎倫、黛楠回去睡覺後,燈火教宗實在是拖不住夏沫,隻好讓她進去。
但超出意料的是,夏沫沒有拉著蘇牧離開,三個人圍在壁爐邊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