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肉體在血光中溶解,“e”卻發出歡快的鳴叫。
蘇牧望著大地上殘破的城市,沉思片刻,將手伸到結界之外。
“哄!”
指尖燃起漆黑的火焰,帶來鑽心的劇痛,蘇牧阻擋住疼痛的神經信號,仔細觀察著指尖的火焰,智慧序列的視角下這火焰毫無溫度,仿若絕對零度。
“外麵是高溫?”夏沫說,“煉金導彈下的城市,怕也不過如此吧。”
蘇牧搖頭,說:“不是高溫,是冰寒。”
“寒?”
夏沫同樣好奇地伸出手,與蘇牧完全不同的是,她的指尖長出無數蒼白的雪刺,帶來難忍的疼痛灼燒感。
“似乎不一樣,你的那份,表現為火,實際為寒。”她抽回手,“我的這份,表現為冰,實際是火。”
“……”
蘇牧點點頭,智慧序列觀測到,上千度的高溫,在觸碰到夏沫之間的瞬間,凝結成霜雪的冰刺。
“快來!”
夏純驚奇地喊著,指著遙遠的西方,說:“那邊有一艘空天方舟!”
“方舟?”
蘇牧立即走過去,他看得更清楚,那根本不是什麼方舟,而是一艘被削去頂部的太空艦船!科幻、誇張的造型,他從前隻在電影中看過。
“拉船的是什麼?纖夫嗎?”夏沫問。
“不。”
蘇牧抬手,將遠方的光景,利用空間折射拉進到眼前,驅使這艘太空艦船飛行的,不是多麼高大上的高科技,而是一群哀吼的魂霧骷髏。
每一個魂霧骷髏身上都鎖著紫黑色,如粘稠液體般的鎖鏈,艦船行駛的空間光影構圖不斷扭曲。而艦船之上,坐著山巒大小的肥圓蟾蜍。
“那些骷髏是人嗎?”夏純問,“就像剛才,如果我沒有王冠的保護,進入這片空間,是不是也會變成類似的骷髏。”
“不知道。”蘇牧搖搖頭。
隨即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姐姐,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警告著,“你彆想亂來,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許去!”
“否則下次出門旅行,再也不帶你!”
“欸?”
本以為的恐嚇,落在夏純耳朵裡卻是驚喜,說:“真的嗎?下次你們出去玩,還願意帶上我嗎?本來還以為你們嫌我礙事呢,原來不是啊。”
夏沫:“……”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蘇牧,好好的二人……幽怨的情緒還沒到位,就聽到一句令她暴躁,又十分想笑的話。
“當然。下次一定!”蘇牧說。
“好耶!”
下次一定,對彆人來說,可能是委婉的拒絕。
但是落在沒皮沒臉的夏純耳朵裡,就是皇帝金口玉言的承諾。
“那,那我不亂跑嘛,你先鬆開我,弄疼我啦!”她說。
蘇牧鬆開她。
西方天的空間再次發生異動,一聲聲刺耳的啼鳴響起。
骷髏纖夫艦船之後,出現腥風血雨的鳥翼類大潮,風暴大潮後潮濕雜亂的蓮台上,站立著一隻醜陋的六臂巨怪,裝模作樣地掐指撚訣。
“天呐!”
夏純捂著嘴巴,說:“我這是在做夢嗎?那坨東西是在扮演佛祖、菩薩?它們怎麼敢的?”
“換句話說。”
夏沫倒是有不同想法,平靜的眼眸突然露出興奮的光,說:“這片空間存在佛教文化,而且很有可能是壁畫!”
“會有文字嗎?”她激動地搖晃著蘇牧的胳膊。
“什麼意思?”
夏純撓撓頭,說:“你是說,這裡其實曾經存在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後來文明遭到毀滅,巨獸們鳩占鵲巢。”
“或許,這個文明就是被巨獸毀滅的,更準確的說,是被它們背後的存律毀滅的!”夏沫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如果存律入侵黎明,塵世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
蘇牧身後抱住夏沫,安慰說:“不會的。我們是見過宇宙墳場的人,就算「卡洛兒」擋不住存律,「伊蘭佩文」不是還活著。”
“祂可是剛剛顯露蹤跡。”
“不過,我倒是可以進入城市看一眼,希望能有所收獲。”
寶船沒有繼續跟著“e”,而是向著地麵飛去。
“咕咕?”
“e”感覺身後一空,打了個彎拍著翅膀,落在地麵。
“姐姐。”
“跟緊我,一步不許離開!”蘇牧原本是想把夏純留在船上。
但多年觀看恐怖電影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分開行動。
“好嘞!”
夏純也是絲毫不客氣,繞到蘇牧身後,隨即靈活地往上一跳,手臂纏住他的脖子,雙腿盤住他的腰身。
“下來。”
“牽著就行。”蘇牧說,“倒也不用這麼近。”
“不嘛!”
夏純搖晃著身子,說:“這樣比較有安全感,逃命的時候比較方便,我恨不得找根繩子,牢牢把我們兩個困住。”
“行行行,背著就背著,你彆亂晃!”
蘇牧真是拿她沒辦法,要是親姐姐就好了,不爽還能打一頓。
無奈歎口氣,金絲與藤蔓編織出繩索,將夏純牢牢拴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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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快點!”夏純要求還挺多,“這麼緊,我快喘不過氣來,壓著人家前麵難受。你知道的,我size很大的。”
“……”
蘇牧無語,轉頭看向夏沫,她同樣一臉無語地看過來,真不愧是純情女大。
“駕!”
“馬兒,快快跑!”夏純歡快地笑著。
“……”
夏沫一手捂臉,一手捏拳,安慰自己:親姐,親姐。
“走吧。”
蘇牧背著夏純,牽著夏沫,帶著這對姐妹花從寶船上跳下,巨大的三桅帆船迅速縮小成迷你形態,掛在夏沫的腰間。
“咕?”
“e”不是很理解地歪著腦袋,似乎在想,她要是也能隨地大小變就好了。
非打架時,這麼大的身體,還是挺不方便的。
雙腳剛一落地,立即傳來柔軟的觸感,大地仿佛呈現出一種熔融狀態,智慧序列立即發出警告,蘇牧抓著夏沫急升半空。
“嘶哈——”
血紅的馬路,立即伸出無數乾枯的斷臂,抓向蘇牧剛剛停留的地方。
“咦。”
夏純嚇得一抖,雙腿盤得更緊,問:“這些是天上那些魂霧骷髏嗎?”
“不知道,抓出來看看!”
夏沫左手一抬,漆黑玉龍在身後浮現,地獄之門在腳下洞開,猩紅的腐敗之力直撲地上乾枯的手筆,牢牢鎖住它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