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雖然是總督府千金,但天性活潑好動,熱愛各種運動,因此掌心是有些細繭的,但眼前之人的手輕柔無骨、脂凝盈盈。
——比夏沫更細膩,比寧寧更軟糯!
“嗯?”
蘇牧心中立即生出警覺,低頭垂目正好對上那雙驚恐的明眸,女孩像是一隻被嚇壞的小兔子,纖細手微顫,畏懼低頭。
這是難民?
他是不信的,倒像是古代言情小說裡逃出家門的千金大小姐。
一念至此,蘇牧心中愈發警惕,但麵上依舊春風和煦。
“小姐。”
“已經安全,趕緊起來。”
天神般的麵龐,配上溫良的笑容,一時間如春風撫雪、寒冬暖陽,不僅女人看的心跳,就連男人都生出非分之想。
“哦,哦。”女人應著。
蘇牧輕輕一拉,扶起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餘光掃了一眼身邊的老漢,對方顯得既緊張又開心。
完全不像親生的。
“謝,謝謝大人。”女人一副膽怯的模樣,完全不敢對視,視線遊離卻不停往回看,一副欲看還休的樣子,惹人生憐。
這是……釣魚?
蘇牧心思微沉,想到一些不好的人和做派,警惕中多出清冷,放開她的手,直接了當地問:“小姐客氣了。你的侍女和護衛呢?”
“啊?!”
女人臉色一白,更是驚恐,連續後退幾步,沉默片刻後說:“死了,全都死了,在逃脫兵災的路上遇到了繼血種。”
“什麼血統?”蘇牧這才露出幾分笑意。
“不知道。”
她迷茫地搖搖頭,說:“我隻是普通的凡血,哪裡看得出對方的血統等級,左右不過一個照麵,車隊淪為廢墟。”
“全家百餘口人,隻剩我一個活著。”
說著說著,女人低眉啜泣,哭聲哀怨婉轉,一時間令所有圍觀的群眾沉醉,她的哭聲仿佛帶著某種彆樣的誘惑。
蘇牧的視線掃過周圍,一群餓得麵黃肌瘦的流民,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動春心?這
哭聲有種……輕熟的魅惑,但卻沒有序列的波動。
古怪!
他一眼就看出女人不是繼血種。
“這位老伯是你什麼人?”蘇牧問。
她抹著眼淚,抬起令人憐惜的俏臉,感激地說:“伯伯是個好人,是他在路上救的我,還給我吃的、喝的。”
見蘇牧看來,老漢一臉悲痛地說:“我的婆子死了,兒子、兒媳全都死了,最後尚在繈褓的孫子也死了,路上遇見她。”
“請大人救她一救吧!”
說著,老漢就想下跪,膝蓋剛剛彎曲,卻發現身體不受控製,根本跪不下來——這是蘇牧的第一序列權柄。
對方依舊沒有絲毫序列波動,難道是我多心了?
“你叫什麼?”蘇牧問。
檀口微張:“蘇玫。”
“……”
蘇牧聽完不由一笑,說:“倒是和我一個姓,連名字都是相同的偏旁部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姐姐。”
他看到蘇玫的眼底露出一絲驚愕,緊接著是無窮的欣喜,隨即又生出自卑的膽怯。
“大人說笑了。”
蘇玫說:“我不過是一個逃難兵災的流民,和您這樣的大人物攀不上關係,雖然我不清楚您的血統,但看他們恭敬的樣子,還是猜個大概。”
空間序列屏蔽聲音。
“哦?”蘇牧問,“那你說,我什麼什麼血統?”
“應該是江南的藍血世家,但據我所知,江南行省隻剩兩個藍血世家,一個是藍血a+的總督府,一個是藍血a級的南家。”
“總督府隻有一位孤女,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蘇玫心裡忽然一驚,杏眸圓睜,“你該不會是大名鼎鼎的……”
“蘇牧吧?!”她驚訝地問。
“倒是有幾分聰明,猜的還挺準。”蘇牧說。
“哪裡是什麼聰明,據我所知,江南行省的繼血種都被你殺,咳咳,清理乾淨。提到蘇姓的繼血種,我隻能想到你一個罷了。”
蘇玫搖搖頭,心裡補充一句:一般人也不能長這麼帥啊!長得這麼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難怪會被總督孤前進看中,這誰看不迷糊。
“也是,我這樣的暴君,的確不好找。”蘇牧又說。
“暴君?”
蘇玫不是很明白。
“沒什麼。”
蘇牧一抬手,沒多解釋,撤掉空間屏障,說:“以後多加小心。”
然後在幾位軍官驚恐的目送中離開。
“……”
蘇玫呆呆地看著蘇牧離去的背影,啊?不,不是,這就走了?
她還準備了一肚子話,故事的展開情節不該是這樣的!
失望、惱怒、哀怨的情緒五味雜陳,看著逐漸消失的背影,心中祈求著對方趕緊回頭,多看一眼也好,我還沒卸妝呢!
蘇牧並未回頭,轉身離開。這讓蘇玫的情緒徹底泄氣,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擔憂。
美人眼眸低垂,默默走進隊列。
蘇牧三兩步消失在現場,但卻並未走遠,而是在天空隱匿蹤跡,冷冷地觀察著蘇玫的一舉一動,然後拿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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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
“小師弟呀!”電話裡傳來蒂娜師姐活潑的嬌喘,“我正在練劍呢,師姐最近可是突飛猛進,等開學後好好給你露一手!”
蘇牧卻說:“我找師父。”
一句期待的誇張都沒有,蒂娜憋著嘴,瞬間開心不起來,轉頭看向正在喝啤酒、曬太陽的老師,說:“小師弟找你。”
“找我?”千葉風回有些意外,“什麼事?”
“我是不是有個姐姐來著?”蘇牧問。
“對啊。”
千葉風回說:“繼承蘇淵暴風序列的藍血a+。”
“她叫什麼?有照片嗎?”蘇牧盯著哀怨的蘇玫,她捧著白麵饅頭,卻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像還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這話……”千葉風回一驚,從躺椅上彈起身,“你難道遇到你姐姐了?”
“不是。”
“哦,我就說嘛……”
“我遇到一個名叫蘇玫的女人,雖然臟兮兮的,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很漂亮!和我一樣完美。”
“蘇!霧草!”
臟話從電話那頭傳來,蘇牧心裡清楚,自己姐姐還真的叫蘇玫!但正在啃饅頭、掉眼淚,還一臉倔強的女人明顯不是繼血種。
姐姐總不能比我這個弟弟還強,讓人察覺不出來吧?
蘇牧是不信的。
“我沒有你姐姐的照片,但是我大概記得你姐姐長什麼樣。不過……”千葉風回眉頭一皺,“蘇玫已經消失很多年了,沒道理現在出現。”
蘇牧哢嚓,拍了一張模糊的照片發到大洋彼岸,說:“師父,您知道我姐姐的事情嗎?她為什麼會消失,和我父親關係如何。”
“你父親……”千葉風回眼角一抽,對於這位博士好友難以評價,“他什麼樣子,你心裡沒數嗎?”
“我沒什麼印象。”蘇牧老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