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雲嵐宗宗主的弟子,重要嗎?
更何況,陸淵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
就算是撒謊了,對陸淵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經曆了三年嘲諷的蕭炎,心態也漸漸成熟了起來,看問題的角度和方式都有了明顯的進步,雖說沒辦法和陸淵想必,但他的底線也比陸淵高。
總而言之。
不是蕭炎不想去相信。
而是蕭炎不能去相信。
因為他是一個正常人,擁有正常人的智商和思維邏輯,會自主思考,所以他根本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
更何況……
你誰啊?
在這裡指手畫腳?
還沒談論你監視我的問題呢!
結果你卻先倒打一耙,讓我信你?
所以,蕭炎眼中的這絲不屑其實就不難理解了。
當然。
陸淵也不是刻意挑撥離間的。
隻是說,蕭薰兒的人設和背景屬實有點不符。
對於這一點,陸淵不想多說。
他隻是有很多疑問,需要對方解答。
所以……
“軟的不吃,就彆怪我來硬的了!”
陸淵緩緩抬起手。
鬥皇級彆的鬥氣全麵爆發。
一絲絲火係規則被撬動。
一絲絲聖靈規則也被撬動。
覆蓋在蕭薰兒身上的金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分離開來,露出了如今大變模樣但不難看出究竟是誰的少女。
蕭炎的麵色頓時又是一變。
“熏兒?”
他下意識驚呼了一聲。
隨後,下意識對陸淵解釋道
“這是我的一個妹妹。”
“沒什麼危險,虛驚一場了。”
“我覺得,咱們還是要多關注一下那個黑衣人,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他,尤其是他還穿著黑衣,穿黑衣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他身上一定有線索!”
蕭炎信誓旦旦的說道
陸淵的眼角卻微微抽動了一下。
扭過頭,一臉無奈
“誰告訴你穿黑衣的就不是好人了?”
“秦朝偏愛玄色,你忘了?”
聞言,蕭炎表情一僵。
隨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但陸淵卻沒聽蕭炎的,和表情倔強的蕭薰兒對視了兩秒鐘後,歎了口氣,對身旁的蕭炎澹澹的反問道
“你來回答我一個問題。”
“就是說,你妹妹身上那種金色的火焰究竟是什麼?”
蕭炎眉頭一皺。
剛開口,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一瞬間,諜戰劇裡出現過的反間和死間計劃全部在他腦海裡浮現了出來,被他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剛剛有點鬆懈的警惕心頓時被直接拉滿。
“那麼,她究竟是誰?”
“是我認識的那個熏兒嗎?”
“還是說,是彆人假扮的?”
蕭炎的語氣前所未有的乾澀。
人心都是肉長的。
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蕭薰兒也愣住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至今為止蕭炎仍在給她找借口,甚至是相信,她不是真正的蕭薰兒,而是其他人扮演的,用來監視他生活裡的一舉一動。
一瞬間,感動湧上蕭薰兒的心頭。
但還沒等她開口……
陸淵就在一旁澹定的補刀道
“她就是蕭薰兒。”
“準確的說,應該叫古熏兒。”
“作為你的老鄉,我要給你個告戒,最好不要過於相信小孩的話,先不說生而知之的聖人,就算是你我,小時候不也有著遠超常人的心態嗎?”
“假如說,我從那時就開始布局,意圖就是算計你,你覺得,如今的你會發現這一點嗎?”
蕭炎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隨後,語氣沉重的回答道“不會。”
“是的。”
“所以,你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即便,對方不是奔著你而來的。”
陸淵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蕭薰兒。
隨後,澹定的給蕭炎介紹道
“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古族族長之女古熏兒,早年曾化名為蕭薰兒,因為某些意圖被古族族長古元送到了蕭家。”
“在外闖蕩這些年,我也算了解這個世界了,雖然說,我了解的可能還不全麵,但和加瑪帝國這邊的普遍認知相比,還是豐富許多的。”
“我們處於西北大陸。”
“西北大陸上,包括雲嵐宗、黑角域、迦南學院、加瑪帝國等一係列的勢力,這些勢力有強有弱,隻不過,實力最高的也就是鬥宗。”
“而在西北大陸外,好有其他地方。”
“最核心的地方,也是平均戰鬥力最高的地方,叫做中州。”
“鬥宗遍地走,鬥皇不如狗,這句話用來形容中州非常合適,有如此強大的基礎實力作為支撐,中州的宗門以及大大小小的勢力自然是強的不可思議。”
“其中,最強的八個家族,也是最強的八個勢力,叫做遠古八族,如今的蕭家曾經就是其中的一員。”
“隻不過,如今落魄了而已。”
“在遠古八族裡,每一族都有雙掌以上的鬥聖,實力高低暫且不計,就隻是按照境界粗略的劃分一下而已,想古族的族長和魂族的族長,更是九星鬥聖,是這個天底下最強大的人之一。”
“所以,問題就來了……”
陸淵慢悠悠的走到蕭薰兒身前。
從不遠處的樹上折下一根枝丫。
隨後,拿著這截樹枝懟了懟蕭薰兒白嫩的小臉蛋,自顧自的補充道“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值得一位遠古八族九星鬥聖的族長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寄養到彆人家裡,甚至這些年都不聞不問,連一次登門拜訪都沒有過呢?”
蕭薰兒怒目而視。
下意識掙紮了一下,反駁道“你怎麼就知道我父親沒來過?”
“原因很簡單啊!”
陸淵攤了攤手。
一臉的無辜。
“如果一位九星鬥聖至此,哪怕是來的無聲無息,走的也無聲無息,看在蕭炎對你顯露出來的這份信任,我覺得,你也不會坐視蕭炎天賦儘失,而不去求自己的父親出手查看一下吧?”
“我一個鬥皇都能看出來的問題。”
“沒理由一位九星鬥聖看不出來吧?”
蕭炎下意識在心裡點了點頭。
隨後,由此引發了更多的疑問。
比如說……
“以你的身份背景,哪怕請不動自己的父親千裡迢迢的趕過來,讓你的父親派兩個煉藥師過來給蕭炎檢查一下,這總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可是,為什麼沒這麼做呢?”
陸淵澹澹的問道。
蕭薰兒閉目不眼。
擺出了一副死鴨子嘴硬的姿態。
不過,陸淵還準備了很多誅心之問。
“我這個人,由於早年的經曆,看待很多事情都會從最陰暗的角度來看,雖說這種角度是不正確的,但是,也能讓我發現一些邏輯不通的地方。”
“一,你究竟是為何而來?”
“無利不起早,乃人性。”
“蕭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我覺得,應該是蕭家的先祖和你古家的先祖有過什麼交易,保存下了能讓蕭家再度崛起,古族也不敢動的東西,或者是什麼功法。”
“總而言之,是個好東西。”
“古族想得到,但還不能用任何暴力的手段搶奪,所以,隻能用這種溫和而不失禮貌的方式,讓蕭家自動交出這種東西,畢竟未來的蕭家族長是誰,一目了然。”
“二,也許你家族裡的紛爭不斷。”
“就像是我所見到的蕭家一樣。”
“但是,以你的身份,不去調動人手查看蕭炎的問題,其實就是變相否認你和蕭炎之間的這段情感,雖然我還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情感進展到了哪一步,但這無疑是不符合眼下情況的。”
“由此,引發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也就是說,你是故意的。”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往往就會相信對自己最好的那個人,雪中送炭固然好,但我更怕是彆有用心。”
“我和蕭炎有最基礎的信任紐帶。”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而你要想讓蕭炎相信你,甚至是和你的關係越來越好,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蕭炎從天堂跌進地獄,在所有人唾棄中,成為蕭炎心中的那一束光。”
“我不知道你設計了多少次偶然。”
“也不知道你料想過多少次必然。”
“但我覺得,應該讓蕭炎好好想想。”
“作為老鄉,我不能讓他稀裡湖塗的。”
“哪怕是稀裡湖塗的走向成功……”
蕭薰兒猛然睜眼。
凶狠的瞪著陸淵,突然道
“說完了嗎?”
“你那陰暗的想法,至此方休了嗎?”
“你覺得,蕭炎哥哥會信你的挑撥?”
“正常人都不會信你這種陰暗的推測!”
“因為沒人願意和一個滿心都是彆人想要還他的人相處,哪怕隻是作為萍水相逢的路人,也沒有人願意!”
陸淵歎了口氣。
似乎是要說些什麼。
但還沒等他開口,蕭炎的聲音就突然想起
“我信他!”
“我無理由的信他!”
“我相信,他也無理由的信我!”
“我們的冷漠,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因為我們的身份需要我們小心翼翼,需要我們為了自己活下去而冷靜的思考,需要我們避免被彆人研究而以最陰暗的角度去思考一件事情,隻不過思考完後的做法,也許是光明磊落的。”
“還有。”
“請古熏兒小姐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那也是我的問題!”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問題!”
“就是說……”
“在我給你溫養根骨時……”
“我,蕭炎,是不是就已經入套了?”
“要不然,我憑什麼在一位鬥皇的眼皮子底下,為一位遠古八族九星鬥聖族長的女兒溫養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