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秋高氣爽。
張任、嚴顏各將精兵萬人,帶著從張霸手中借來的五千大將軍本部精兵,來到了大巴山山腳下。
“張”、“嚴”二字旌旗迎風飛舞,張任、嚴顏並排策馬而立,眺望前方無儘大山。
大巴山。
橫在漢中與巴蜀之間的龐大山區,山民星星點點的在山穀河流之地,繁衍生息,號稱巴郡蠻夷,也叫七姓夷,足有數十萬,風俗習性與氐族類似,是農耕部落。
蜀郡有金牛道,可以連通祁山道,向北可到達涼州,在陽平關向東可以進入漢中。
巴郡有米倉道,直通漢中。
但是金牛道是一條線,而米倉道官道有兩條,還有山民走出來的小路,可以連通兩條官道,仿佛一張網。
張任、嚴顏領到的任務,是分彆進入米倉道,為張霸消滅大巴山上的七姓蠻夷。
他們雖然對大巴山的地形也很熟,但其實是孤軍深入敵國,進入敵人的地盤作戰,不得不慎重。
從張霸手中借來的五千兵很重要。嚴顏掃了一眼,也分作兩隊,各隊兩千五百人,列在軍陣之外的大將軍本部精兵,眼中露出讚歎之色。
他們帶兵從閬中來到這裡。一路上,他有仔細觀察過,親自了解過,對於張霸的這一支精兵,簡直是高山仰止。
先不說戰鬥意誌,這種精神狀態,隻有上了戰場,才能直觀表現出來。就說這些兵卒的體格、軍紀、氣勢這些外在表現,就比他的軍隊,強了一大截。
是一大截,而不是強上少許。
如果他與張霸各領精兵萬人在野外廝殺,他輸定了。
這也是封狼居胥的頂級武將,所帶出來的精兵,天下無敵。與他這個巴蜀地方武將帶出來的兵,天壤之彆。
“如果隻是我與張任的力量,想要推平七姓夷王,可能有些困難。但借助了大將軍的力量,就是萬無一失了。”嚴顏收回了目光,心中暗道。
就像孫大聖借佛力煉魔伏怪,他是膽氣倍增。
“兄弟。保持聯絡。”嚴顏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張任抱拳,然後拉起馬韁,率兵走左邊道路。
“祝兄長旗開得勝。”張任抱拳還禮,一拉馬韁,將兵走右邊道路。
上了山,就是敵國。嚴顏非常謹慎,派遣大量的探子散布在大軍的四周,作為耳目,防止自己中埋伏。但就算這樣,他也是警惕無比。
山上不是平地,山高路遠。探子的腳力與體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所有山都探聽清楚。
伏兵還是有可能藏在某一座山上。
深入大巴山後,嚴顏把軍隊分作十部,互相聯絡不斷的同時,仿佛一張大網在捕魚,尋找出蠻夷的村落聚集地,進行蕩平。
次日中午。
嚴顏親自帶兵一千三百人,來到了一座蠻夷村落內。村落渺無人煙,雞犬不留。
仿佛被某種力量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蛇鼠等各種小動物在村莊裡縱橫。
嚴顏站在村口,派人入村探尋,很快有了反饋。村中的人是逃走了,走的非常倉促。
隻帶走了牲畜、部分糧食,還有鐵鍋等物品。可能是得到消息後逃走了,也可能是受到了上邊的命令,有序的撤退了。
如果是自己逃走了,那不足為慮。如果是受到命令,有序撤退了。
那就糟糕了。
“誘敵深入,埋伏!”嚴顏的雙眼中布滿了陰霾,心情有些沉重。他甩了甩頭,呼出了一口氣,沒有把情緒表現出來,對左右說道:“晚上就住在這裡,取蠻夷糧食吃用,加強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