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吳政翰與柳遠方的第二次見麵。
但吳政翰還是通過對方的肩章以及年齡,判斷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位新來的省軍區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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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軍人,紀律和製度早就刻在了吳政翰的腦海中。
看到柳遠方這位少將出現的一瞬間,吳政翰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
當吳政翰的目光,落在柳遠方肩章上那顆閃耀的金星時。
他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向往和羨慕。
那顆金星代表的是權力與榮耀的象征,也是吳政翰為之奮鬥了幾十年的夢想。
柳遠方注意到了吳政翰的反應,他麵無表情地對張浩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想跟他單獨聊幾句。”
張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好的,司令員。”
然後,他領著兩個手下,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隻剩下柳遠方和吳政翰兩個人。
柳遠方靜靜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吳政翰,突然歎了口氣。
吳政翰已經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包括最重要的自由和榮耀!
人啊,總是在濫用職權和享受特權的時候,顯得那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然而,當他們一旦失去這些,鋃鐺入獄,才會顯露出那可憐的一麵。
吳政翰露出現在的神情,並不是他在懺悔。
而是他已經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一想到吳政翰的兒子所犯下的事情,柳遠方心中的那絲憐憫瞬間煙消雲散。
今天,如果不是及時攔下了那輛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如果車子跑到了市區,誰知道會闖出多大的簍子?
如果今天真的有人員傷亡,就算他是司令員,也難以逃脫責任。
擔責或許還隻是小事,更重要的是。
如果傷害到了無辜的市民,他又該如何麵對那些受害者和他們的家人?
他又該怎麼向上麵交代呢?
想到這裡,柳遠方心中再也沒有一絲憐憫。
吳政翰就這麼乾站著,眼神複雜的看著柳遠方。
柳遠方走到他麵前,坐了下來。
然後,輕聲對他說道:“坐下吧。”
吳政翰這才收回思緒,機械般的坐了下去。
最先開口的,不是柳遠方,而是吳政翰。
他麵無表情的冷冷道:“不用勸我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吳政翰看著麵前這位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司令員,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
在他看來,這些人不過是靠著父輩的福蔭,才能爬到現在的位置。
柳遠方作為一個經曆過戰爭洗禮的人,其洞察力自然非比尋常。
他僅僅通過觀察吳政翰的眼神,便洞悉了對方內心的想法。
柳遠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語氣平淡地說道:“勸你?你怕是想多了吧。”
他的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繼續說道:“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酒氣熏天,你可真是夠大膽的啊!竟然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難道?你就這麼看不起我這個司令員不成?”
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的吳政翰,聽到柳遠方這番話,突然如夢初醒般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匆忙低頭審視自己身上的軍裝,這才猛然想起。
由於今天上午太過於擔心兒子的事,他竟然忘記了更換衣服。
就在這時,柳遠方緊接著說道:“你以為,你這樣一味地死扛到底,我們就對你無可奈何了嗎?”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威嚴,讓人無法忽視。
柳遠方稍作停頓,然後步步緊逼地問道:“你能扛得住,難道你的妻子和兒子也能扛得住嗎?還有你那些下屬,他們難道也會陪你一起死扛到底呢?”
最後,柳遠方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不妨告訴你,你的事情簡直太容易調查了,根本無需你親自開口。”
聽到柳遠方的話,原本緊繃著的吳政翰。
突然像是被抽調了精氣神一下,向後靠去。
不過,這是個聰明人。
想明白後,很快就擺正了心態。
是啊,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必要這麼落魄呢。
與其這樣,不如大大方方的,要不然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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