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那本就不顯赫的母家,犯事了。
三皇子生母容嬪之父暗中抹黑大淵皇室形象,詆毀當朝聖上,被官員發現並舉報。
舉報官員言之鑿鑿,人證物證也一應俱全。
容嬪之父本不認罪,但押入刑部嚴刑拷打三天後,什麼都認了。
皇帝震怒,卻念及三皇子生母但誕育皇子有功,又不欲將其父判得太重。
顧慮這顧慮那的,皇帝都不知道該給容嬪父親定個什麼罪名好,天天在養心殿踱步。
張國舅卻對此事無比看重,多次上書請求重判,高呼“聖上權威不容褻瀆”,要求誅容嬪母家九族。
皇帝雖於心不忍,但這偏偏又是大淵律法所明文規定的。
這大淵的律法說嚴肅也嚴肅,說說寬鬆也寬鬆。因為它隻對一類事兒皇室權威嚴肅,對其他的,都挺寬鬆。
就是說,在大淵隨便打殺幾個普通人家孩子,並不會被判重罪,更不需要賠命。
但若抹黑皇室形象,詆毀當今,一旦被人發現並舉報成功,查明確有此事,不管你是當朝權貴還是無知懵懂小兒,一並誅九族。
即使是皇親國戚做出褻瀆聖上之事,輕一點的全家流放,重一點的滿門抄斬。
因律法對此極其嚴苛,大淵人民風聲鶴唳,幾乎不敢討論皇室之事,隻能謹小慎微地避皇室成員名諱。
這麼多年來,偏偏也沒人提出此律法不妥之處,因而此律法也就沒有修改,從大淵開國之初保留至今。
皇帝對此案拖著遲遲不判的態度,終是引起了朝臣激憤。
剛開始,還隻有僅有幾位大臣上書,請求皇上嚴格按照大淵律法判刑。彆因罪臣之女誕育皇子有功,便對罪臣網開一麵。
對於此類上奏,皇帝留中不發。就這麼過了小半月,此事事態越發嚴重。後麵竟演變到朝堂上張國舅據理力爭,一些官員以頭搶地,用命相逼了。
太學的學生也不知是被誰鼓動,在皇帝下早朝時,聚眾靜跪殿外。
他們不吃不喝,也不移動,就這麼連連跪了兩天。
見此事不能善了,皇帝隻能讓張國舅去擬誅九族的聖旨。
消息一傳到後宮,容嬪便在養心殿外長跪不起了。
每次皇帝經過,容嬪都眼巴巴看著,快速膝行跟著皇上,想為自己父親說兩句。
容嬪聲音不敢大,卻也不願小。她每次都淚水漣漣,跟皇上說臣妾父親是無辜的,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皇帝剛開始還沒怎麼管她,後麵實在煩,一腳將她踢開。
這個案子早就有定奪。人證物證俱在,連你父親都認罪了。你居然還敢為他求情,說他無辜!
皇上!皇上!還請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父親一向謹小慎微,對皇上忠心耿耿,怎會做出如此事情還請皇上重查此事,還臣妾父親一個公道呀。
夠了,你以為朕沒讓前朝官員翻來覆去地查嗎?
皇帝眼神冰冷,眼底有化不開的戾氣。
查來查去,都是這個結果!朕還是那句話,連你父親都簽字畫押,親口承認做過那些事了,你還想怎樣?
皇上,容嬪幾乎是拽著他的衣角哀求了,請您就算不看在臣妾的份上,也看在瑉兒的麵上,饒了臣妾其他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