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氣不冷,但吹著夜風,他們身子卻在不停抖,牙齒不自覺咬得咯吱咯吱響。
雖然不想承認在害怕,但身體的自然反應騙不了人呐。
“各位,”太子爺手持火把,火苗跳動出他臉上的堅毅,給眾人打了一針強心劑,“忠勇侯已經去世,萬沒有再活過來的道理。還請各位打起精神,不要自己先把自己嚇了去!”
“是!”
親信們應得極其大聲,可能是為了驅散恐懼。
是是是
親信們方才的大聲應答慢慢回蕩在侯府中,像是水麵浮動的波紋,在暗夜裡一圈圈向外傳播,聽著頗有些駭人。
親信們自己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一陣風吹來,身上汗毛又立起來了。
雖然說太子殿下說的也有理,但是,今天他們搜遍了整個忠勇侯府,幾乎將侯府是翻了個底朝天,但,真的沒看到忠勇侯和夫人的遺體呀
有人悄悄抬眼看了下靈幡,身子又是一個激靈。
老天保佑,安國寺保佑,千萬彆讓他們看到“動起來”的忠勇侯!
太子儼然一副臨危不亂的樣兒。他自己站在靈堂門口,吩咐三隊衛兵沿著靈堂外圍交替巡邏。
火把在夜空中靜靜燃燒,散發出光熱,透著股彆樣的溫馨。
當然,若是能不映著那寫著“奠”的白色燈籠,就更好了。
那燈籠本是白色,紅黃交織的火光打在燈籠外頭,竟隱隱給它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這淡紅配著濃重夜幕,瞧著多少有些不祥,甚至還染上了一些恐怖氣息。至少守夜的親信沒敢再抬眼看第二次。
手舉火把,緊握木棍,加上心中揣著對尚未找到忠勇侯身體的恐懼,親信們本都是警惕不已的。
但他們自傍晚便開始站,一直在靈堂邊上直直挺立,隻時不時跟隊伍巡邏一番,幾乎是有點枯燥乏味了。
月亮西沉,輕輕素光打在大地上,給本就朦朧的忠勇侯府籠上一層紗。
現已是深夜,饒是太子親信們再警惕敏銳,此刻也眼皮直打架,嘴巴哈欠連連,有些頂不住了。
親信中較為年輕的小張卻撕開多次想要粘合的雙眼,近乎頑強地左右轉著眼眸。
今早讓那些人跑出侯府,是他失職了。今夜,他一定要戴罪立功!
他本在警惕地左顧右盼,眼神到處瞟,卻忽地停止動作,耳尖輕輕動了動。
他好像,聽到靈堂內裡傳來聲音。
嗚嗚嗚
這聲音含混在風裡,模糊不清,聽起來像女人在哭泣。
小張的頭皮立刻炸開了。雖然他很想戴罪立功,但是他是真怕鬼,真惜命啊!
小張緊緊咬著牙,他輕輕抬眼,想看其他親衛的表情,極力想得知“自己聽錯了”的結論。
但看方才閉目養神、哈欠連連之人都變得精神,開始眼珠子亂瞟,小張明顯感到事情不對勁兒。
莫非,自己沒有聽錯,靈堂裡,真的傳來了女人哭泣聲
不會吧,太子殿下不是說,忠勇侯不可能活過來麼?
小張輕輕轉下頭,將目光投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