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喊得太過用力,張副宗主那略顯浮誇的表情,不自覺捎上一抹竊喜。
張副宗主本來沒有察覺,但看蔣宇瞧自己的眼神不對,不像是對自己感激,而是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樣子。
見到如此惡毒眼神,張副宗主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表情管理肯定出問題了。
或者說,自己沒出紕漏,但蔣宇太過敏感,還是把自己發現了。
張副宗主被他這一眼瞧得有些心虛,他略略低一下頭,控製好表情後,再次昂首。
“宗主!”
這聲音雖飽含情感,表演成分卻比剛才少了很多,至少聽著讓蔣宇沒那麼膈應了。
蔣宇心裡剛鬆口氣,又聽到了一聲呼喚。
“您說話呀,宗主!”
張副宗主緊緊看著他,眉蹙著,一聲“宗主”喊得變了調,幾近破音。
在這兩人“前後夾擊”,聲浪一下比一下高,聲音直直刺入蔣宇耳膜,吵得他心煩意亂。
不過,倒是讓他意識更加清醒了些。
蔣宇輕輕眨了下眼,用自己腦中為數不多的清明思考了一下,自己若是執意不聽苗疆蠱王的方法,很有可能今天就要把性命葬送在這兒了。
但,若苗疆蠱王真提出給玄劍易主的主意,自己,能答應嗎?
這麼想著,蔣宇腦中閃過一絲恍惚。
直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將他喚醒。
蔣宇感覺自己生生受了車裂之刑,仿佛全身骨頭都被敲碎,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感覺不到了自己四肢百骸。
冷汗瞬間從鬢角邊滾落。他的唇張著,卻因痛到極致,發不出聲音。
“蠱王前輩,宗主如此受罪,在下著實不忍,還請您將方子告知!”
終於,還是看起來最單純的張副宗主,打破了這沉寂。
“既然是你悉心求教,讓老夫便也豁出去,將這方子告與你罷。”
苗疆蠱王表情沉重,聲音也低:“這法子很簡單,便是讓那玄劍斷了與蔣宗主的關係,將那玄劍封存起來,莫要再讓他沾沾生人氣息。”
聞言,張副宗主還來不及思考,便直接脫口而出。
“這哪能?我們玄天劍宗,一向是靠玄天劍認宗主,倘若將這劍封存起來,那豈不就是說,我們玄天劍宗,沒有宗主了?”
嗶哩啪啦似連珠炮說了一通,張副總主停下來喘口氣之時,才感到不對勁,心頭泛上一陣後怕。
他下意識瞅一眼蔣宇,見蔣宇麵沉似水,心裡頓時後悔不已。
自己方才,可真是失言。
彆的不說,蔣宗主還好端端在自己麵前,自己居然就真的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直言,“沒有玄劍就沒有宗主”。
自己此言,可不就是把蔣宗主架在火上烤麼?
張副宗主下意識後退一步,麵上露出笑容,瞧著訕訕:“宗主,您彆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蔣宇覺得,自己若是能說話,一定一句“那你什麼意思”噴他臉上了。
儘管現在蔣宇並不是不能說話,但,他打算非必要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