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們聲音死氣沉沉,聽不出感情。
謝詠薇感覺喉嚨被東西堵住,張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午間太陽最為猛烈,即使現在站在樹蔭下,她也感到一陣陣暈眩。
“好,”她闔眼,豎起一隻手,“我知道了。”
謝詠薇深吸一口氣,嘴角勉強牽一下:“有勞二位。”
那兩人果然是麻木應“不敢”。
謝詠薇深吸一口氣,卻發現吸不進去,像是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悶得慌。
“謝小姐,您若無事,我等便退下了。”
謝詠薇抿唇,輕點下頭。
那兩個人說走就走,向謝詠薇行過禮後,便即刻起身,向著不知什麼方向走去了。
謝詠薇輕輕抬手,扶在旁邊樹木上,她愣愣看了一會兒虛空處,好容易才回過神來。
當初,他給自己天虹玨之時,不是讓自己有危險就呼喚他,隻要他能來,必定以最快速度出現麼?
一腔酸澀凝聚於鼻尖,又酸又辣,刺激得她眼眶聚集起溫熱液體。
看來,此前說的話變都不做數了。
人心嗬,都是如此善變麼?
即使心中難過,謝詠薇還是留意到了一個細節。
那兩人向自己告退之時,用的稱呼並不是少夫人,而是“謝小姐”。
這細節說奇也奇,說不怪也不怪。
心裡一個聲音告訴她,少主之前命令他們稱呼自己為少夫人,少主之前還給過自己天虹玨,讓自己有困難的時候找他呢!
天虹玨的承諾都不作數了,那不被叫一聲“少夫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換言之,有少夫人這個虛名,又算得了什麼?
心中震撼,謝詠薇輕輕將頭靠在旁邊樹乾上,一時落下淚來。
的確,誰會喜歡一個負擔?
謝詠薇忍著心臟傳來的悶痛,仔細回憶起自己與蔣眠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倆每次有交集,幾乎都是自己遇險,他趕過來,奮不顧身救下自己。
一次兩次的恩情,她尚能償還,可這麼多次,讓她如何還這份恩情?
謝詠薇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泄出聲來。
一股劇烈悲痛襲來,謝詠薇有些悲傷地發現,自己此前曾懷疑蔣眠因那個鳳星的傳說,把自己認成鳳星,才多次護著自己。
而當她仔細回想,若說自己真是鳳星,那前世自己嫁給蔣宇之後,蔣宇明明應該得到天下。
但蔣宇偏偏沒有,他成了大淵最後一位君主,一位亡國之君。
然而鳳星的傳言,是明確記錄在欽天監以及天虹教卷軸內的。
上麵有雲:得鳳星者得天下。
溫熱液體落在唇邊,謝詠薇舔了一下,有點鹹。
前世,蔣宇得到了自己,最終卻失去了天下。
那麼說,上麵記載的鳳星,原來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