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自己直說沒什麼。
但心裡那股爭強好勝的心又在隱隱作祟。
麵前這個男人,連玄天劍宗都不知道,明顯不把玄天劍宗放在眼裡。
若自己又是告訴他,自己就是這個玄天劍宗的宗主,他能把自己放在眼裡嗎?
雖然蔣宇忽略了一件事,麵前那人也從沒把他這個人放在眼裡,故而並不會在意什麼宗主不宗主的事兒。
“咳咳。”蔣宇手虛握成拳,靠在唇邊,裝腔作勢咳了兩聲。
“既然你這麼想聽,那我就說了啊,”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聲情並茂講述,“要說這玄天劍宗”
月白長衫男子原還麵帶微笑,輕搖手中折扇。
但當他聽了十幾句話,都隻是在吹捧玄天劍宗多麼厲害,而沒有一句講到他想要聽的點時,他臉上笑容凝固了。
麵前這人看著也算爽利,怎麼說起來這麼囉嗦,口中的話一套一套,車軲轆般拉了好幾遍,也沒拉到重點。
“停”月百男子忍無可忍,伸出一隻手,擋在他和蔣宇中間,“你就直截了當告訴我,這玄天劍宗是否有出過名人?”
一口氣堵在胸口,蔣宇麵上泛出薄紅,嘴唇努力囁嚅幾下,終究是沒出聲。
“到底有沒有?”
月白男子明顯耐心告罄,一句追問,直接擊破蔣宇本就不多的驕傲。
“沒,”蔣宇聽到自己聲音在顫抖,還特彆微弱,像是秋後鳴叫的蟬,“沒有。”
“哦”月白男子尾調拖得很長,又輕輕上揚,無端帶上幾分嘲諷意味。
隨後便是劈頭蓋臉一頓罵:“那你前頭鋪墊那麼多作甚?一個廢柴門派,也好意思把那點破事兒來來回回講好幾遍,浪費我不少時間。”
“你知不知道,時間是很寶貴的,”月白男子頓一下,像是喃喃自語,聲音卻不小,“也是,我現在倒不需要時間了。”
蔣宇皺起眉,眼睛疑惑眨兩下,這人自說自話的,一邊說時間寶貴,一邊又說自己不需要時間。
真真怪人也。
“喂,”月白男子再次看向蔣宇,“說了那麼久,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身上汗毛炸開,蔣宇猛的打了個哆嗦。
自己逃避這麼久的問題,終究還是要麵對。
“我,”蔣宇垂下眼簾,大腦瘋狂運轉,他的撒謊技術其實爐火純青,但不知怎的,麵對這個人,他是半點謊言不敢有,故而隻能講部分實話,“我就是這個玄天劍宗的宗主。”
“哦,”那人應了一聲,聽起來興致不高。
蔣宇本以為糊弄過去了,剛鬆一口氣,又聽到那個聲音。
“那你除了這個宗主身份,還有彆的嗎?”
冷汗瘋狂往外冒,蔣宇感覺自己裡衣已濕透大半。
的確還剩下彆的身份,但,那是能說的嗎?
“有就說,不想說也得說。”
那人像是看穿他心思,冷冷拋下一句。
尋思在這人麵前自己也瞞不住秘密,況且冥冥中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僅不會害他,反而會對他有大助益。
“我,本宮,還是大淵當今的二皇子。”
月白男子像是有了興趣,他指骨支著下巴,聲音帶著天然的嘲諷:“就是出生克死母親,被大師斷言不祥的那個?”
一股悲憤擊中蔣宇,他緊緊攥著拳頭,沒有回話。
斷言他不祥的,正是安國寺的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