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邊,與寒潭之間隔著竹林的另一個池子。
龍吟尊者和謝詠萱正在其中清洗身子。
謝詠萱見他背對著自己,很是奇怪。
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有的,自己身上也有,說不定自己身上有的,他還沒有呢。
“尊者,”出於對龍吟尊者的尊重,謝詠萱決定還是問一下,而非自己下結論,“您在泡澡的時候,都不想麵對著人嗎?”
那個聲音聽著冷,跟旁邊寒潭裡的水有的一拚。
“有問題?”
龍吟尊者尾調微微上揚,透出幾分冷硬。
謝詠萱識趣閉嘴。
自己好像踩著人家死穴了。
但既然不給自己看,自己就自己觀察。
畢竟實在很好奇,在外大名鼎鼎的龍吟尊者,身材怎麼樣?
謝詠萱麵上有些紅,感覺自己此刻的行為有點猥瑣。
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公子。
偷偷看人洗澡這事兒,好像不厚道。
謝詠萱心中長籲短歎。
該死的禮,搞得自己與龍吟尊者衣袍下的身子無緣了。
好個禮,謝詠萱嘴角狠狠勾起一個笑。
看起來不快樂,反倒有點兒猙獰。
像是被壓抑住了的不滿。
倒也不勞煩謝詠萱刻意去躲,龍吟尊者自己就藏得很嚴實。
比如現在,即使謝詠萱打眼望去,也隻能看到那人的背脊。
謝詠萱在京中不是沒有**上身練武的經驗。
在京城防衛軍營中,他也見過不少**著上身的壯漢。
但見過那麼多次裸露的上身,也就龍吟尊者的背影讓他印象最深刻。
在絲絲縷縷的陽光下,那背部皮膚是冷白,上麵隱隱覆蓋有肌肉,卻隻是薄薄一層,看著不是很壯實那種。
但是卻莫名耐看。
謝詠萱盯著那個背影,幾乎看出神了。
那個背影像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頓一下。
“謝小友,你自己不洗嗎?光看我作甚。”
“噢,”被他點一下,謝詠萱如夢初醒,“噢,好。”
謝詠萱用手捧起清水,邊衝洗,邊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尊者,”他這次沒有探頭,反是看著自己,“話說咱們把寒潭留給阿薇好嗎?”
龍吟尊者頓一下:“是你說要給她的。”
“我不是這意思,”謝詠萱擺手,“我是說寒潭水冷,可能對女子不好。”
龍吟尊者默默向他轉身,眼神一瞬間比刺骨寒冰還要涼。
“你不早說?”
謝詠萱本來在水裡泡著,全身舒坦,現在被他一個眼神驚得渾身汗毛豎起,突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雙手交替在胸前,對著自己上臂汗毛猛力搓,語氣也帶上幾分無辜:“我這不想著尊者可能有彆的想法嘛,就沒直接說。”
龍吟尊者再一個眼神拋來。
如同刀子一般插進謝詠萱喉頭。
這招有用,謝詠萱一下就噤聲了。
他心裡小聲嘀咕。
惹不起你,我主動認罪還不行嗎?
雖然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罪。
“那還不快點,”龍吟尊者聲音淡淡傳來,“隻是衝一下,磨磨蹭蹭個什麼勁兒?”
“噢噢,就來就來,我就好了!”
謝詠萱不敢再觸他黴頭,連忙往自己身上慌忙舀水。
他不禁一陣顫抖。
刺骨寒意暴衝進身體,一瞬間四肢百骸都涼透了,隻有那股冰冷直衝天靈蓋。
全身汗毛劇烈豎起,刹那間,謝詠萱以為自己失去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