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屋漏偏逢連夜雨。
睡意一波接一波,猛烈敲擊蔣眠鞏固起來的清醒防線。
蔣眠想打個哈欠,剛打到一半,肩窩處那感覺一下子衝上來。
“咳咳咳”
還沒反應過來,便是一陣爆咳。
不過也沒有維持多久,畢竟蔣眠今晚幾乎沒進什麼水,此刻嗓子乾得很,又澀,還沒咳幾下,喉嚨處就湧上一股血腥味。
福無雙至,而禍卻從不單行。
蔣眠艱難在桌案上摸索茶盞之時,就感到了胃皖之處傳來的不適。
他心中疑惑,自己昨夜不是已經吃過阿薇那藥了麼?莫非,那藥隻能抑製一下胃部的症狀。
對他體內的毒,則是無能為力。
於是乎導致治標不治本,昨夜暫時壓下去了,今夜又起來了。
蔣眠強忍著喉間那股乾澀感覺,一隻手按著尾部,另一隻手終於摸索到了茶壺。
可能是謝詠萱用心。
蔣眠掂量一下,裡頭還有不少水。
當他把水倒入杯中,準備飲下去之時,卻突然頓住了動作。
不對,自己明明沒有進過這間客房,而更沒有讓人送過開水,並且讓謝詠萱也彆讓人進來打掃自己的房間。
那麼,桌上這茶壺裡的水,又是怎麼回事兒?
心神俱震,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胃部一陣絞痛。
蔣眠平日的那一雙沉穩有力的手,此刻,也忍不住開始輕輕顫抖。
蔣眠用儘全身之力,控製住手上這股顫抖的勁,緊緊咬住牙關,緩緩把那茶盞放回桌上。
無論怎麼回事兒,茶盞裡的水,來頭明顯不對勁。
如果是謝詠萱做的,那他至少給自己留張字條。
可蔣眠進客房之時,就已就已經忍著疼痛搜過一遍,這房內除了原本的布置,幾乎沒什麼新東西。
除了謝詠萱擅自送過來的一套新袍子。
可能他想著如今夜色深,衣服鋪子也沒衣服賣了,而自己今夜需要換套衣服,就熱情給送過來了。
而這衣袍下頭,壓著一字條。
上書“此為謝某衣袍,想著夜色已深,尊者大人不一定能買到稱心如意的新衣,故在下自作主張,親送一套錦袍來,萬望尊者莫嫌棄。”
蔣眠仔細觀察那天青色錦袍樣式。
無論是花紋、做工還是大小,的確是謝詠萱適合穿的款式。
應該是他自己的衣裳。
不過經曆這不知名茶水一事後,蔣眠也不敢再隨意穿這套衣服。
畢竟那個來人能在茶水上做手腳,焉知他不會看到這衣裳,起了什麼壞心思。
保險起見,這屋裡的所有東西,還是不要動的好。
胃部一陣翻湧,蔣眠一隻手按住,嘗試用掌心溫度去暖一下,可惜無甚用處。
那股感覺一直往上綿延,在喉間猛然露出獠牙,如凶惡毒蛇般。
蔣眠心中格外平靜,他沒有絲毫驚慌。
那陣感覺對他而言,已經太熟悉,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罵人的**,隻想著找盥洗用的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