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並不隻是謝詠薇一個人站在窗台邊。
距謝詠薇客房不遠處的另一個客房,也有一個人默默站在窗台邊,仰頭望著天上月。
謝詠萱站在龍吟尊者後頭,雖然他也有點疑惑,為何尊者突然間,就站在窗台邊,一動不動看著月。
但總歸尊者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再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強拉開尊者。
月亮又不是私人所有,它就這麼掛在天上,眾人想瞧,就瞧一眼,尊者隻是賞月而已,何錯之有?
夜風吹起龍吟尊者的烏發。
微涼中,尊者墨黑的發絲空中飛舞,他那雙含著淡漠的眼睛,就這麼靜靜望著窗外。
謝詠萱幾乎快看呆了。
直到微涼的晚風吹到他身上,他才緩反應過來,尊者,居然沒有束發。
也是,尊者原本就是在休息中。
謝詠萱心裡湧上一股自責,本來尊者還在發熱。
他明明是極其難受臥在床上,卻因為自己處理不了門外那一群北離皇子派來的人,尊者才從休息中掙紮出來。
經過方才那一番,尊者想必已經極其傷神。
念及龍吟尊者不久前還發熱到昏迷,謝詠萱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快一些歇下。
至少讓他從窗台處離開。
畢竟這夜風一陣一陣的,涼。
就連謝詠萱這個身體康健的人,吹久了,也不由得打哆嗦,更何況是龍吟尊者這種剛剛退熱的人。
要是吹久了,豈不是又要發起熱來?
那阿薇剛才的推拿,不就白做了?
思及此,謝詠萱叫龍吟尊者的念頭又多了幾分,同時,膽量也增長了不少。
“咳咳,”謝詠萱清清嗓子,打破這靜謐氣氛,“尊者大人,夜已深,風涼,您在這兒吹太久了不好。”
謝詠萱顫顫巍巍的話語落地,龍吟尊者卻沒什麼回應。
他雙手放於身後,交握在一起。
背脊挺直,眼神平靜,就這麼望著那濃濃夜幕。
宛如一尊,不會哭,不會笑,不會喊苦,不會喊累,也不會生病發熱的雕塑。
謝詠萱輕輕一顫,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嚇到了。
龍吟尊者即使再強,也是人,不可能如此吧?
雖然謝詠萱想儘力說服自己,但在他腦中浮現的,卻是尊者方才一瞬間斬斷幾十人手腕,並迅速劫持北離皇子百裡遙的場麵。
突然間,那尊“雕塑”動了。
他慢慢轉身,朝著謝詠萱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