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疑惑,正思考著想跟蔣眠說些什麼。
一抬眼,卻是發現蔣眠已轉過身,背對著她。
留給她的,隻有那微紅的耳朵尖。
謝詠薇還記得他剛才掩唇咳血的樣子,雖然那血烏黑,瞧起來像是淤血,但她也不敢太大意。
給蔣眠順了兩下氣之後,謝詠薇一麵緩緩撫摸他的背脊,一麵在他耳旁輕輕問道:“眠……郎,你這樣,
“我很擔心。讓我瞧瞧你的病,好嗎?我……也想為你分擔些。”
蔣眠心神俱震。
原來阿薇,是真知道他七皇子的身份了,難怪她方才,會喚自己眠郎——在她哥哥麵前。
“你……”
蔣眠低著頭,倒是沒想著抵賴自己是大淵七皇子的事實。
方才阿薇的溫柔攻勢,讓他已經有些找不清南北西東。
此刻即使想放點什麼狠話,想想旁邊人,是心上人,即使軟了再軟,柔了再柔的威脅話語,也完全說不出來。
謝詠薇見他沒有很抵抗,於是從袖內取出一小白瓷瓶。
她一麵觀察蔣眠神色,一麵解釋:“剛才看你吐血了。會不會是中了什麼毒?要不然,你先服這個丹藥?”
蔣眠垂眸,看了那瓷瓶一眼,沒有接,也沒有往後退。
他知道,方才是因自己情緒波動過大,導致一死生發作。
硬要算的話,一死生也是毒,而且,還是劇毒。
不過……蔣眠眸子慢慢眯起來,這個能解百毒的丹藥,有點意思,那麼這丹藥,能解掉自己身上多年蟄伏的一死生麼?
蔣眠不敢多想,怕一有希望,便見不得希望落空。
謝詠薇見他沒有很抗拒,便嘗試著把瓷瓶放到他手裡,一抬頭,卻看到他那雙薄涼的眼。
那種薄涼,好似寒潭冰水,沒有溫度。
那隨著謝詠薇定定看他,那淺色眼眸,慢慢轉了過來。
清淺空洞又神秘,但卻不像是人的眼睛,太平靜了,半絲情感都無。
好像高高在上,俯瞰眾人的神一般。
謝詠薇被自己突然間這個冒出來的想法嚇一跳,她輕輕咬一下唇,見蔣眠沒有接那個瓷瓶,便也不再堅持。
但是心中,對於龍吟尊者的身體,她還是有些擔憂。
於是乎謝詠薇鼓起勇氣,抬頭與蔣眠再次對視:“我……可以為你診一下脈嗎?”
見蔣眠目光一凝,謝詠薇又道:“我有些擔心。”
蔣眠這個時候嘴又欠的很:“擔心我,還是擔心我的身子?”
謝詠薇眨了一下眼,一瞬間沒分辨出這兩個問題有什麼區彆,她想了一想,回道:“好像,都有點擔心。”
蔣眠倒是笑將起來,還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阿薇,我沒事兒,
“不需要你擔心,你回去吧,我現在好好的。加上你才給我推拿過,我身子如何,阿薇你,應該最清楚。”
兩人之間距離,有些過於近。
蔣眠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又由於他低下身來,於是乎,大多數吐在了謝詠薇耳旁。
熱度襲來,謝詠薇耳尖慢慢爬上一抹紅。
她卻沒有什麼害羞的意思,隻是抬起頭來,認真看著龍吟尊者:“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與當時不同,人的身體狀況是會變化的。你的身子,自然也不像幾個時辰之前那樣。
“加上你剛才不還吐血了麼?說不定就是在我不在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一些事兒,從而導致的。”
蔣眠迎著女孩認真又嘗試講理的視線,頗有些無奈。
阿薇,為何對他的身體狀況,如此關心?
按理說,自己應很享受阿薇的關心,對她的關心,自己應全盤接受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