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尊者,果然一切都是淡淡的,就連離彆也如此,中規中矩,幾乎不摻雜什麼情感。
謝詠萱握著那短短的信箋,感覺胸口有些悶。
他本以為自己會五味雜陳,會傷心,會難過,會憤怒,會……
卻發現,自己此刻居然什麼也沒想。
謝詠萱有些害怕,莫非自己是一個薄涼之人?為何對救命之人的離去,自己半絲感覺都沒有?
他也顧不得用早飯了。
直接按照記憶中阿薇所講的方位,一溜跑到阿薇的住處。
“咚咚咚”——
謝詠薇有些疑惑,大清早的,是誰在敲她的門兒?
因為昨晚百裡遙所派遣之人帶來的不佳回憶,謝詠薇沒有第一時間開門兒,而是湊到耳邊,等門外之人先開口。
隻聽門外道:“阿薇,阿薇,是你在裡麵嗎?我是哥哥,我有事兒跟你講。”
門外那人才說一句,謝詠薇就已經聽出了聲音,是哥哥。
她謹慎把門推開一條縫,露出小半張臉:“什麼事?”
謝詠萱本來六神無主,一路走來,越走,越想得越清明了些。
他一麵把紙條遞過去,一麵道:“這……是尊者留給我的。”
謝詠薇原本要去接的手,聽到“尊者”二字後,收了回來,她麵容平靜:“既是如此,哥哥看就行,沒必要給我。”
即使心中好奇的**達到了頂峰,謝詠薇麵上還是癱著。
她原本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才慢慢收回來。
謝詠薇知道,自己此刻有些彆扭,也驚訝於自己的表裡不一,明明嘴上說著不想看,其實心中卻念得很。
謝詠萱見她收回手,也沒有強迫他繼續拿:“那行吧,總之大意是尊者往後不與我們一同走下去了。”
謝詠薇略點一下頭,又道:“可還有什麼事?”
謝詠萱怔愣一瞬,之前與阿薇說龍吟尊者的事情之時,阿薇可不是這種態度的。
莫非,阿薇與龍尊者的確鬨得很僵,以至於,阿薇不想再聽關於尊者的任何消息,而尊者……也選擇了離開。
謝詠萱是個藏不住事的人。
而他覺得這種事兒也沒什麼好藏,直接問不就行了麼:“阿薇,你和尊者之間,是不是鬨矛盾了?”
謝詠薇扯一下嘴角,回:“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謝詠萱眼裡流露出好奇:“那你可以慢慢講啊,我不介意聽阿薇你說的。”
謝詠薇繼續嘗試推脫:“我還急著回醫仙穀,師弟師妹都在外頭等我了。”
謝詠萱順著自家妹妹眼神看去,發現遠處,的確站著兩個人。
謝詠薇趁他這轉頭的功夫,趁機道一句:“那阿薇便失陪了。”
她一隻腳踏回門內,又把門栓上,隻感覺心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方才,謝詠萱那張信箋雖然收回去,但他放過來那一刻,自己眼睛就已經下意識瀏覽起上麵的內容。
而當他收回去之時,其實自己已看得差不多。
謝詠薇沒有痛罵自己的眼睛,畢竟它們隻是想汲取信息罷了,何錯之有?
其他內容都中規中矩,隻有那一句“已除儘所有後患”,讓謝詠薇心頭一跳。
什麼叫“已除儘所有後患”?
據哥哥所言,龍吟尊者廢了百裡遙一隻右手,百裡遙必不會善罷甘休,北離皇室,也絕不會就此放棄追究。
雖然龍吟尊者有麵皮遮擋,他們認不出來。
而與龍吟尊者一同行走的哥哥以及自己,怕是怎麼也逃不過辨認。
那麼既是如此,龍吟尊者,又是如何能做到“以絕後患”?
隻有死人的嘴巴不會泄密。
謝詠薇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知道百裡遙房間的方位在哪兒,但她不知道,龍吟尊者與自己所想,是否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