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自己重生之後帶來的影響,這一世,與前世,有諸多方麵,都變得不一樣。
有時,她甚至不確定,前世那些記憶是否為真,畢竟,那些東西已經太遙遠。
謝詠薇也懷疑過,前世那些記憶,在今生,能否繼續用。
這幾年來,她一直小心行事,生怕身邊之人察覺不對勁。
但謝詠薇回頭一想,發現其他事情,都改變不大,最大的變數,居然是對自己頻頻示好,卻又莫名其妙推開自己的蔣眠。
謝詠薇手指收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一個荒誕古怪,又莫名離奇真實的念頭,在她心中緩緩破土。
莫非,蔣眠也重生了不成?
這念頭剛冒出來,師父那邊也開始說話:“算了算了,那些要命的事兒你不想提,師父也不強迫你說了,
“那你能否說說,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聽你方才所言,你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麵。”
冷梔空話儘於此,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卻用他那一雙平時冷若冰霜的眼。
好奇看著謝詠薇。
謝詠薇被他眼裡的求知欲驚到,斟酌了好久才慢慢開口:“這人說來也奇怪,他,應該算是比較謹慎一類的。
“至少在明麵上,他對我的父母還算客氣,不過,他也沒有向我的父母求親。”
說到這裡,謝詠薇默默攥緊衣角。
蔣眠,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家人?若按自己前世記憶……不對,自己前世,並沒有家人與蔣眠交流的記憶。
但據父親前世時不時幾句關於朝堂的談論來看,他對這個七皇子,態度平平。
當然,謝世安一向有分寸,不會隨意談論關於立儲之事,即使是在他的將軍府。
畢竟朝堂之上,誰還沒有一些眼線。
說不定前腳剛在府裡邊說完,下頭就已經傳到宮中的那位,以及有心人耳中了。
按理說,謝世安作為鎮國大將軍,對時不時有衝突的北離,應該態度不算太好。
但他卻意外的,沒有在家人麵前貶低,有一半北離血統的七皇子。
謝詠薇之前沒往這方麵想,現在一思索,發現謝世安還是真不容易。
“噢,”冷梔空這一聲尾調拖長,像是在感慨,“原來你父母還見過他——不對,既然你的父母都見過他,
“那就證明他至少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才是啊。”
說著,冷梔空皺一下眉頭,眼睛盯住謝詠薇,目光炯炯:“阿薇,關於那人的身份,你是不是有意要瞞我?”
謝詠薇憑空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有些啞然。
她咽一下口水,沉吟片刻,終究還是慢慢道:“師父恕罪,弟子並非有意隱瞞。
“不過想著身份那些終究是虛名,故而沒有第一時間向師父說明他是誰罷了。”
冷梔空眉頭皺的更緊了,語氣有些急:“虛名?那人身份是不是很不堪?是不是配不上你?”
謝詠薇眨了兩下眼:“並非配不上,按理說,他明麵上的身份,比我都要高出不少。”
冷梔空搭在謝詠薇身上那隻手放下來了,他雙手背在身後,來來回回踱步。
謝詠薇聽到,他在小聲念叨“齊大非偶”。
一股酸澀感慢慢冒上心頭,謝詠薇想呼吸,卻發現胸口有些悶。
但她又忽的想起師父方才所言“勇敢追求”,緊緊咬一下唇後,心裡便有了分明。
無論如何,蔣眠對她,或者說是曾經對她,應該是有過情意。
而自己在師父的勸說之下,好不容易,也算認清了自己的心。
知音珍貴,謝詠薇一向明白。
其實前世今生,謝詠薇心中一直有渴望,所謂“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但重生之後,她卻不敢再想這麼多。
畢竟有了蔣宇那前車之鑒。
都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謝詠薇承認,自己看到那類似的“井繩”之時,還是會有些後怕。
蔣眠與蔣宇,會那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麼?
謝詠薇之前不用想,也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