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急的,忍不住“蹭”一下站起來。
他身後椅子與木質地板摩擦,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那聲音還不小。
原本投在使者身上的視線,此刻,不少都轉移到那心急之人身上了。
看著這種人略帶著指責,又夾著嘲諷的眼神,那人也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他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去,慢慢拉上椅子,又坐了下來。
“哢噠”——
這一聲非常輕,但在這寂靜地窖內,卻清晰可聞。
眾人眼睛裡不由得泛上驚奇,那把栓在密盒上麵的鎖,被打開了,那這不就意味著,這個“使者”,是正牌貨?
不少人失望地挪開視線。
也有人翻個白眼,發出一聲輕嗤。
他們還以為能逮到一個扮著少主使者身份進來的人,不僅看一場好戲,更親自參演這樁大戲。
畢竟,少主派來取信件之人,昨日才來過。
而且,在文陽城內,負責取這密盒內信件的人,從來不穿鬥篷。
怎麼今日,就換另一個人來了?
而且,這個人還打開了密鎖。
醫仙穀。
殘垣斷壁,戰火紛飛,戰馬踏破城牆,這些熟悉的戰爭情景不是第一次在謝詠薇夢裡出現。
但這一次,它連接了一些另外的畫麵。
在兵戈亂舞,戰馬騰躍的間隙,時不時會摻雜幾幅朝廷上的畫麵。
其實到底講的是不是朝廷,謝詠薇醒來之後也無從判斷。
醒來之後,她就記得那些畫麵中,總有一個穿明黃色龍袍的身影,但那些畫麵中的皇帝,卻讓她感覺很不好。
而在這些閃過的畫麵之中,也總有一個穿黑袍子的男人。
謝詠薇看不清他衣服上的花紋,但就是莫名知道,他是北離的皇帝。
按理說,大淵與北離雖然維持著表麵平和,但實際上仍是暗潮洶湧。
而謝詠薇作為大淵重臣之女,應該對北離有著天然仇恨才是。
但對北離的仇恨從來沒有人教謝詠薇,就算是他那個上過戰場殺敵,與北離真切交戰過的爹爹,也從來沒有讓她去怨恨北離這個國家。
謝詠薇曾經試探過爹爹對北離人民的看法。
那一天,謝世安沉默了很久。
他終究還是輕輕笑一聲:“百姓是何罪之有?一旦開戰,兩國哪邊都討不到好處,戰爭,從來就沒有勝利者。”
重生後,謝詠薇理解他的意思,但不能表現得那麼清楚。
於是乎她隻能仰起頭來,用略帶純真的眼神看爹爹。
果然,爹爹溫熱手掌落在她頭頂上,換了一套小孩兒也比較能接受的的說辭:“北離也不全都是壞人,
“就跟咱們大淵也不全都是好人一樣,怎麼說呢?還得看人,至於那個人怎麼樣,
“可能就得親身跟他接觸才知道了,總之,彆想太多,把他們當普通人一樣對待就行。”
他說得輕描淡寫,謝詠薇卻從其中嘗出不尋常的味道。
現在想來,他那句“大淵也不全都是好人”,好像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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