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純真的笑顏,宛如一束光,直直照亮了整個虛空的陰暗。
蔣眠就像是在黑暗裡摸索行走了很久的人,突然,麵前映出了自己影子,他回頭看,一扇門,自他身後緩緩打開。
門外,是耀眼卻又溫和的光。
蔣眠下意識抬手,想遮住自己眼睛,生怕是夢境,可他身上卻越來越暖,光的感覺,是那麼清晰地在他身邊浮現。
他用儘畢生勇氣,抑製住轉身逃離的欲望,緩緩放下了橫在他與女孩之間的手。
他背叛了這些年來深深紮根於心中的信念,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母妃。
女孩給他糖。
女孩衝他笑。
她像一抹陽光,那麼溫和,卻又那麼不可抗拒地照亮了萬物。
蔣眠,就這麼愣住了,他癡癡看著她,從此心底,就有了“光”。
「漂亮小哥哥,我叫謝詠薇。」
這是在自己被母妃強行帶走前,那小女孩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喊的是那麼情真意切,終於,在一個明媚的下午,叫醒了那個將自己封在繭中的少年。
蔣眠暗暗記下,通過天虹教,他得知,女孩是鎮遠將軍府的嫡小姐。
她是大淵的孩子,而他卻來自北離。
他從小承載著母妃君臨天下的希望,和母妃見不得光般縮在大淵皇宮裡。等著北離皇帝龍禦歸天,便回去搶奪皇位。
得知女孩真實身份,蔣眠總會不由自主想,如此陽光,自己一個在泥潭中沉浮的人,配得到嗎?
從那以後,蔣眠性子更悶了。
他默默關注了謝詠薇的一切,發瘋般追求強大,也無數次嘗試脫離母妃和掌命人的操控。
這次來到醫仙穀,他尋到了機會。
蔣眠以學徒身份在冷梔空身旁待了一年之久。
他發現冷梔空有趣的緊,他長相清冷,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碎嘴子。常常和蔣眠談天說地,講一些近日的時政。
每當蔣眠被冷梔空問起看法,他總是不著痕跡地當一個中立派——就是牆頭草。
冷梔空喜歡哪個,他就在言語中暗暗表示對那個的支持。
每次他這麼說,冷梔空都會特彆開心,跟個孩子一樣。
而他一高興,總是會教蔣眠一些小伎倆,包括但不限於易容,小法術等。
對於蔣眠學醫的天分,冷梔空有雲:不好不壞,就那樣吧!
蔣眠倒也沒有特彆難過,反而還有點小慶幸。
畢竟,自己隻打算在醫仙穀待一年。
若自己天賦太好,一年之後,冷梔空強行要把自己留下來,自己根本走不掉怎麼辦?
有些許天分,足以讓他以醫仙穀弟子的名頭在醫仙穀待著。但,又能讓冷梔空接受他一年之後默默走掉的現實。
在這一年內,他聯絡天虹教中已經倒向自己的部下,掩住行蹤,直到北離大局已定,母妃已在北離有了一席之地,他才施施然出現,被一舉擁立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