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殿下,”蕭統領麵上突然顯出不安之色,他用手捂住嘴,“在下身體不適,還請……”
他還沒說完,就直接弓起身子,側過頭,在手帕上吐起來。
“行啦,行啦,”蔣宇揮揮手,這心理素質也太不行了吧,見到一具身體就吐成這樣,不愧是蕭少爺,“到一邊吐去,彆礙了本王的眼。”
幾聲嘔吐聲音後,緩緩冒出一個半死不活的“是”。
蔣宇嘴角掛上一個輕蔑的笑。
原來這蕭少爺不是不怕,隻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非得忍那麼久,直到實在受不住了才肯讓自己知道他害怕。
他抬眼一瞧,見那蕭少爺吐得辛苦,還裝模作樣地慈悲起來。
“你們幾個,去伺候一下蕭統領,”蔣宇點了一下身邊幾個禦林軍,“彆讓人吐得太難受了。”
那邊,蕭統領像是緩過來一般,他朝蔣宇躬身,聲音有點啞:“不必勞煩他人,在下約莫是被邪氣衝撞了,去那邊坐坐便好。”
蔣宇順著他手指看去,瞧著一個亭子。
這少爺還真嬌氣,明明是派他來做任務的,他還找地方歇下了。
但他留在這反而更礙事兒啊,蔣宇仔細思考一番,點頭了。
“行吧,你去那好生歇著。”
蕭統領拱一下手,沒有應答,獨自朝那亭子走去了。
“恒王殿下,”一個禦林軍悄悄抬眼,想看蔣宇臉色,顯得賊眉鼠腦,顯然是慣於察言觀色了,“您看我們現在是?”
蔣宇低頭看向那具身體,不禁皺起眉。
都說死者為大,他們大淵也有不成文規定,人死之後,一切恩怨勾銷。
但反叛這麼大的罪名,真的能因一個疑似七皇子的死者一筆勾銷嗎?
蔣宇正在糾結著,一陣風吹來。
那風明明不冷,蔣宇卻感到脖子後麵發涼。
他盯著麵前這具無名屍體,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心中莫名發涼,身上寒毛倒立。
不對勁。
蔣宇偷偷看向旁邊的禦林軍,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麵色青白,麵上表情如出一轍,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他們眼睛一動不動,直直盯著自己。
蔣宇輕輕咽一下口水,不著痕跡向旁邊跨了一步。
眾禦林軍的眼珠也跟著轉了一下,再一次注視著蔣宇。
他們像提線木偶一般,臉色灰敗,透著股淡淡的死氣。
風吹過,蔣宇仿佛能聽到有聲音在自己耳邊叫,在喊冤……
月光澄澈,灑在大地上,卻照不出麵前這些禦林軍的影子。
蔣宇已經抖如篩糠,從小到大他最怕這些東西。
他命格不祥,出生便把母親克死,他又因一些莫名原因,小時候看過很多不乾淨的東西。
那些東西小時候夜夜糾纏他,給他留下了很深陰影,以至於現在一到夜裡,他總是還會害怕。
更彆提現在場麵明顯詭異,又是深夜,麵前又這麼一具來路不明的屍體。
“你們,你們彆過來啊!”
眾禦林軍也是驚呆了。
他們見恒王突然眼神發直,舉著劍便朝空氣一頓亂砍,邊砍口裡還在叫“彆殺我,彆殺我”。
“恒王殿下,恒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