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有些疑惑。
之前不都說，北離軍隊在北離聖子的指揮下，是一支不敗之師，他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麼？
緣何自己這月以來，一與北離軍隊交戰，就能感受到北離軍隊的直接潰敗。他們戰鬥力極差，完全不像傳言所說那樣所向披靡。
謝世安眉頭越皺越深，這樣一支幾乎沒有戰鬥力的軍隊，是如何從大淵邊境線一路打到大淵皇城附近，卻無人能擋的？
還是說，北離之前是一支雄師，但由於某種緣故，現在戰鬥力急轉直下？
謝世安抿一下唇，這可能嗎？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是把北離軍幾乎趕出了大淵境外，自己的心也能安了。
至於北離軍隊為何戰鬥力會忽然變弱，他不想去管，也直覺其中有更深的內幕，自己不便插手，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愛卿是太謙虛了，”皇帝爽朗笑著，大手一揮，“於大淵有如此功勞，理應受賞。謝將軍，聽旨！”
謝世安正想著心中小九九，猛地聽到“聽旨”，還是條件反射般先單膝下跪，後而轉為雙膝著地，頭即刻低下。
“謝將軍驍勇善戰，拱衛京師，退了北離大軍，著封為一品鎮遠將軍，賜虎符，欽此！”
“臣不敢當，”謝世安著實被驚訝著了，他深深低頭，大氣不敢出，“虎符事關重大，關係江山社稷，臣萬萬不敢受。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撚著胡須，半晌沒有說話。
朝堂陷入一片難言寂靜中，大臣們都默默將頭低得更低，他們眼觀鼻鼻觀心，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卷入這次“虎符”事件中。
“此事，”眾位大臣都低著頭，皇帝見不著他們表情，心中有些沒底。他眼光巡視一圈，決定還是詢問一下大臣們的意見，“眾愛卿是怎麼個看法？”
彆點我，彆點我……
大臣們內心瘋狂叫囂起來，他們默默求爺爺告奶奶，連安國寺都被提溜出來，在腦中念叨了好幾回。
“雲相，”皇帝點出雲丞相那刻，他明顯感覺眾大臣肩膀都放鬆了幾分，“你來說說看。”
“啟稟陛下，”雲丞相向旁走一個身位，一板一眼道，“臣以為封謝將軍為鎮遠將軍，此事無可挑剔。但，將虎符贈與謝將軍一事，卻不妥。”
“哦，有何不妥?你且說來。”
“陛下，”雲丞相拱手，身子俯低，“虎符乃調兵必須之信物，大淵規矩是一項由皇室成員管理，不得傳給外臣。而陛下將虎符給謝將軍此舉，與大淵規矩不合。”
雲丞相頓了頓，將頭俯得更低：“贈與虎符一事，還請陛下三思。”
他很沒有讓陛下“收回成命”，而僅僅是讓陛下“三思”。
謝世安輕輕咬牙。這雲相不愧是老狐狸，藏的夠深。一句“三思”便將皇帝打發了。
若皇帝當真執意贈送虎符，這“三思”也不會起“忠言逆耳”效果，讓皇上震怒，從而對雲相自己不利。
若皇上收回成命，這句“三思”也不是最大緣由。
謝世安心裡稱奇，這雲相，真是將他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啊。
就是不知道，陛下是何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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