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麵從未記載過什麼年輕的道人出現過的事情,而他夢境裡麵也是從未出現過的,還有,如果今日發生的這個命案跟後麵即將會出現的災難是有明密切關係的話,那麼老道上哪裡去了?而那年輕道人又上哪裡去了?
這也是一個疑惑的地方,讓人無法合理解釋的地方,照理說,西延縣出現妖孽邪祟的機會是不多的,老道在這裡,年輕道人在這裡,那不會出現這種事情的。
最最後麵,也就是最讓說書老頭無法理解和解釋的就是不管年輕道人還是老道,那都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南山就算是先出了年輕道人,那也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
想必那老道和年輕道人也都早就仙去了,那就不可能會出現當下的這個局麵,不可能有什麼邪祟入侵的事情,那邪祟入侵是數百年前就發生過的事情,難道說數百年前發生的事情現如今再次上演一次?
而邪祟出現,天地變色,必然災難出現,要麼就是暴雨,要麼就是乾旱,總之,這天象必然是有所變化的才對。
可當下似乎也沒有……
說書的老頭正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天空猛地的一道驚雷響起,這一道驚雷響起嚇的他一個哆嗦,而後他就驚恐的看到這天空還真就開始下雨了。
數百年前是旱災,難道說這一次是水災不成?如果是水災,那難道是什麼龍妖肆虐造成的嗎?而如果是龍妖肆虐的話,那不得了了,這天地間又有多少人可以擋得住龍妖肆虐?
還有,這一旦暴雨下來,出現了水災了,那西延縣所有老百姓可都是要去高處避難了,而這一帶地方也就是西延山才是高處的位置了,但西延山現如今出現命案,這背後難道不是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
說書的老頭曆經人世間的輾轉,他腦子裡一下就想到了這些事情,而這些事情還真就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此時此刻,在外麵,雨點開始落下來,人們沒想到這天氣說下雨就下雨了,人們紛紛走避,一時間倒也忘記了什麼命案的事情,而那縣府的捕頭就帶著手下急匆匆的趕往西延山調查命案的事情。
不過就在他趕往西延山的時候,這天公不作美,開始下雨了,要知道,這要下了雨,命案現場可就是一片狼藉了啊,到時候那是沒辦法查到什麼線索的了。
他這個捕頭責任重大的,一直以來,西延縣都是太平盛世,這太平盛世不是什麼坐在那裡啥也不乾就得到的了,而是捕頭帶著手下日夜勤勤懇懇巡守這一片地方,什麼地頭蛇,什麼為非作歹的,什麼作奸犯科的,他但凡知道,那都是第一時間去抓人。
他之所以如此兢兢業業的,那就是他感覺到了縣衙對他不薄,而縣老爺也確實是好人,縣老爺中了進士,隨後被分到了這個地方當了這地方的父母官,自從他上任以來,西延縣就極為太平。
再一個,西延縣的府衙是兩套班子的,一套就是縣老爺為首的外來人員,再一套就是他這捕頭為首的本地吏員,照理說,這兩套人馬應該是相互製衡的,而且甚至是可能互相拆台,暗中鬥來鬥去的才對。
一般來說,基本上哪裡的縣衙都是如此的,可這大燕朝不一樣,大燕朝的皇帝老兒還是有些厲害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聽取了中劍道老道的建議,又或者他就是聽取了皇太後的建議,那他就是給了本地吏員一整套完整的利益傳承機製。
什麼利益傳承機製呢?那就是捕頭為首的,維護地方治安的,本地的吏員,那都不得被隨意打發走,即便縣令也不可以,而且本地吏員是可以隨時補員的,所謂補員就是老子死了兒子接替下去。
這捕頭就是如此,他父親就是上一任的捕頭,他父親過世了,他就成了這一任的捕頭了,雖說這種製度很是讓地方勢力根深蒂固,但也反過來鉗製縣令的權力。
縣令就不好一手遮天了,也就不太好弄這些個所謂的貪墨的事情,也不至於讓一方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畢竟雙方是互相鉗製的,有人看著他呢,他也不敢亂來的。
但這一套機製也是有不足的地方,比如這地方吏員可能會使絆子,不願意跟縣令配合,甚至地方勢力也會做大,那皇帝老兒也是不傻的,地方的吏員雖說不能由縣令自主選拔,那民眾是可以選擇的。
因此,民眾都是可以隨時舉報本地吏員為非作歹的事情,而且這個舉報的方式極為簡單,那就是但凡誰被地方吏員欺負了,那就可以直接去找縣令,而後縣令就可以讓這些老百姓集體簽字,最後投送朝廷,也就是讓他上頭知府知道這個事情,知府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知府就有權力剝奪地方吏員的職務。
如此一來,這就形成了一整套完美的鏈條閉環了,試想一下,這本地吏員必然是會鉗製縣令,反過來,縣令也可以鉗製本地吏員。
但這還遠遠不夠,那假如本地吏員跟縣令勾結起來,一起為患鄉裡的時候,那又該如何呢?
這裡就有了巡撫製度的出現了,所謂巡撫,其實就是禦史而已,也就是芝麻官,可彆小看這些芝麻官,他們可以隨時隨地來這裡查看情況的,而這芝麻官則是外地的人員,這就有效避免的本地吏員跟縣令勾結的可能性了。
要知道這芝麻官一年一任的,誰也不知道是哪個人上任來巡查的,因此,幾乎不太可能有什麼提前準備的機會,而一旦被查出什麼,那這縣令也好,地方吏員也罷,那就是統統要被等著收拾了。
再一個,這皇帝老兒還頒布了三品製度,所謂的三品製度不是指什麼朝廷官員的品級,而是巡查製度的三品製度,那就是三人成行來調查一些地方事情。
比如西延縣這裡,真要有什麼禦史來查情況,那第一個禦史說的東西未必可以呈遞上去的,需要後麵繼續兩個巡查的禦史也說了一樣的情況了,那才可以。
當然,如果三個禦史出現了不一樣的說辭,那這禦史就等著被收拾吧,因為這裡麵無非就是有沒有出現貪墨的事情,有沒有出現昏聵的地方官的事情。
假如沒有,假如本地吏員跟縣令都清清白白的,那三個禦史的口徑也應該是一樣,而同樣的,如果有什麼貪墨腐敗,且勾結的事情,那是三個禦史應該也是統一口徑的才對。
但如果出現不一樣的口徑,這還就不多說了,誰都知道這裡麵肯定出現問題了。
因此,這一套製度極為完善,人心是不可測的,而製度也是有漏洞的,可如果把人治和法治結合起來,那倒也是頗為完美的了。
現如今,這西延山就是這樣的,捕頭做事自然是兢兢業業,並非說他是什麼天生的好人,而縣令老爺是如此,那都是在皇帝老兒的治下,他們都得老老實實,本本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