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二人即將相擁,一股來自小神通領域的力量瞬間震開了二人。
白飛燕微微後退了一步,而張誌文也是微微後退了一步。
這股小神通的力量似乎在嫉妒什麼,又似乎在厭惡什麼,又似乎在排斥什麼,但總而言之,它惡狠狠的將二人分開了,似乎是見不得這種事情。
玄力應該是沒有任何情感可言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這小神通領域居然出現了一些七情六欲的變化,比如這天地開始變得有些發紅,那棵老樹也顯得有些陰霾,還有這月光,已經被烏雲緩緩的遮蔽。
但這一刻,卻讓白飛燕身上的情之道的光芒愈發的璀璨,而張誌文身上也緩緩浮現出一層奇特的氣息,這氣息不是情之道,也不是劍之道,未知而神秘,散發著淡淡的五彩的光芒。
二人的元神隔著時空,隔著逆流,竟然出現了一絲溫和,宛如兩個完全不同的天與地,開始慢慢的交融在了一起。
但很快的,白飛燕的身影緩緩的消失了下去,當張誌文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他赫然出現在了大堂之中,而這大堂之中還是沒有一個人影,但燈火通明,他就站在大堂之中。
緊跟著,張誌文微微眉頭一皺,他就感覺到了四周傳來了危險的氣息,隨後他一個側身,鏘的一聲,一劍從虛空之中刺出,他低頭看去,這赫然是白飛燕的長劍!
這讓張誌文有些意外,也有些詫異,白飛燕為何刺他一劍?可沒等張誌文回過神來,又一劍刺來,這一劍更加犀利,直接讓張誌文沒有機會躲閃。
噗嗤一聲,張誌文的胸口被劃破,一抹鮮血飛濺出來。
張誌文臉色驟變,他急速後退而去,這是他肉身成聖以來第一次被人打破肉身的,要知道他的肉身可是元嬰實力的,一般人是無法破開他的肉身的,更何況白飛燕這長劍不過就是凡鐵而已。
可當張誌文急速後退的時候,這長劍如影隨形,宛如幽靈一樣,幾乎是急速追來,甚至直接穿透時空的間隔,又一次逼近張誌文的咽喉,張誌文不敢怠慢,他是完全沒想到這白飛燕的劍術如此厲害,不得不說,這九天一劍就是犀利,幾乎無堅不摧。
再一個,白飛燕還是以情入道,這情到深處時,那道術愈發的強悍,非是要一劍取了張誌文的性命不可的了。
張誌文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前一刻,二人還即將擁吻,這一刻,那就是刀劍相向了,這難道就是因果造化的孽緣不成?但張誌文心如止水,這一刻,他壓下心頭的一抹不悅和失落,他強行在後退之中分出一抹肉身的力量,他要動用肉身的力量了,否則他就要讓白飛燕刺死了。
因此,時空震顫了一下,張誌文整個人跌了進去,緊跟著張誌文就出現在了外麵,可這一劍居然穿過時空的逆流,再次出現在張誌文的麵前。
張誌文有些無語了,這白飛燕當真有些恐怖啊,這才多久的時間,她就從凡人踏入修士,又從煉氣期直逼元嬰境界,這一劍張誌文無法躲避,他並無什麼分身,尤其在這小神通的領域之中,他更是手腳都被綁住了一樣,幾乎無法施展他的一些招數。
要說張誌文很強,那自然是極強,金丹中期的修為,他就可以抗衡普通的元嬰修士了,可現如今,他手段幾乎無效,因為白飛燕用的也是九天一劍。
因此,這一劍硬生生刺中了張誌文,隻聽得噗嗤一聲,長劍沒入了張誌文的胸口,直接刺在了他的心臟之中。
張誌文微微悶哼一聲,一抹鮮血從嘴角溢出,但他連忙一手抓住了長劍,那鋒利的長劍根本不似凡鐵,仿佛堪比相器,張誌文的掌心瞬間被劃破,鮮血緩緩溢出。
張誌文微微低著頭,微微喘息著,他頭發都有些散亂了,他是第一次如此狼狽,他不知道該不該還手,但他本能的感覺他不能還手,而且,他還手似乎也不是白飛燕的對手,與其如此,他還不如吃一劍,而後死死的抓住這柄穿心的長劍。
劍鋒斬情絲嗎?
張誌文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澀的笑容,忽然間,他感覺到了一些心痛了,被最深愛的人刺這麼一劍的滋味他可算是體會到了,以前,他不相信什麼情愛,但現如今,他被愛捕獲了。
白飛燕的情之道,太強,太霸道,幾乎不給他任何躲閃的機會,情之道,所過之處,避無可避,即便是張誌文也不例外。
忽然間,張誌文感覺到這天地之間最強的道應該就是這該死的情之道,太強大了,他從小到大,堅強無比,死都不怕的他,卻第一次敗在了這情之道手上。
而且,他感覺到了心痛。
他死死的抓住劍鋒,他不知道是他真的感覺到了疼痛,還是這斬情絲的劍鋒實在是太過無情,他感覺到了疼痛。
“飛燕……”
張誌文終於開口了。
這是他穿梭在時空之後,在跟隨白飛燕以來,他第一次開口說話的。
他本不想開口的,他本以為事情會變得很簡單的,他大不了就是成為所謂的什麼侯爺,而後一步步的踏入時空的劇本,最後穿梭離開這個世界就是了。
但現在看來,事情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的。
可他的聲音無法穿透時空,即便是法隨言出也不行,小神通領域封禁了這一切。
既然如此,張誌文感覺他要冒險了,不然這麼下去的話,他恐怕活不過白飛燕的情之道之下了。
如果穿梭時空,他可能會永遠迷失在時空的逆流之中的,這是張誌文擔心的事情,而這一劍刺透他心臟其實無妨,以他的肉身,即便是被徹底毀滅,也是有機會修複的。
但真的有機會嗎?
張誌文不確定,因為這情之道太過厲害,他感覺到他的心臟似乎是無法修複,他的道術在這一刻被徹底的壓製,如果是這樣,全憑肉身去修複也許有希望,那就是必須忘情忘愛。
所謂忘情忘愛,那就是必須親手斬殺白飛燕!
張誌文能做到親手斬殺白飛燕嗎?
張誌文不知道。
這一刻,張誌文感覺到了一抹無力感了,他有些被困在了這情網之中了,不得不說,這情之道真是太強大了。
但張誌文感覺,他即便是親手斬殺白飛燕也無濟於事,因為白飛燕的情之道融入了他的肉身,融入了他的元神,跟他不分彼此了,這就又能夠斬殺的?
斬殺白飛燕,等於是硬生生的斬殺他張誌文本身的元神!這是張誌文無法做到的事情。
因此,張誌文隻能開口,他期待白飛燕聽到他的聲音,期待白飛燕給他一個交代。
人性,在這一刻占據了上風了,情之道入侵了,張誌文被腐蝕了,這東西,有好有壞,未必可知,它是雙刃劍,傷人無形,不得不說,這天地之間,還真沒有什麼比這情絲更加讓人防不勝防的了。
往好的說,這情意之道融入張誌文的元神,張誌文的元神也變強,即便他的元神是轉世元神,可不代表這元神就是最強的,天道元神或許更強。
但這時候,張誌文不是考慮強不強的問題,也不是考慮白飛燕為何要刺殺他,更不是考慮他為什麼這麼輕易的踏入了白飛燕的情網之中,而是考慮他要該怎麼在白飛燕的劍鋒之下活下去。
活不下去,一切都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