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薑酒隻感覺壓力山大,這明顯就是三堂會審的態度,讓她一口也吃不下,也不敢吃。
誰都知道,她醒來以後,就要麵臨最關鍵的問題。
她到底要選擇和誰在一起。
“.....我才剛醒。”
薑酒深吸一口氣,想委婉的提醒他們一下,自己還算是個病人。
赤禮身子懶懶的靠在椅背上,輕輕挑了挑眉,薄唇又吐出讓薑酒渾身僵硬的話。
“那讓我們說一說,你昏迷期間經曆了什麼吧。”
薑酒臉上浮現出懊惱之色,這件事她其實不是很想說,不過從她醒來以後,這幾個家夥就一直很關心很好奇,讓薑酒渾身難受,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其實也不是不想告訴他們,主要是不知道怎麼說比較好。
“你想聽什麼呢?”
薑酒歎氣,轉而反問。
“地球意識已經告訴過我們了,你在掙紮。”
紀塵又添了一刀。
最終,薑酒隻好揉了揉太陽穴,說出自己其實有點介意的事情。
“我隻是沒找到還能繼續活下去的意義。”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眼底已經沒有曾經迷茫,而是變得很堅定,但這種堅定是她花費很多時間才找回來的。
“說起來,還要謝謝白澤。”
薑酒在那片被時之蟲圍攻的空間裡,其實嘗試了很久,可在她沒想明白之前,整個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直到後來她念頭通達,連接到了白澤。
“我回去找過他。”
蕭念重眼神暗了暗。
“是嗎。”
薑酒一愣,眼底露出了然之色。
“我被時之蟲圍在一個小空間裡,他們幻化成一個一個曾經我認識的人,經曆過的事情,問我值不值得,活下去又什麼意義,如果有一天活得不耐煩,想去死了,又死不掉會不會後悔。”
她說了一長串很多很多的話,聽的飯桌上的男人們都安安靜靜。
“媽媽說,是我不夠優秀,沒有讓她滿意,薑海說,是我不夠厲害,才讓他死在賭債裡,還有人問我,和你們在一起我配不配,等等....”
薑酒其實也記不太清了,那些發生過的事情,隻模模糊糊記個大概。
如果不是她意誌足夠堅定,還有曾經赤禮他們對她的肯定,讓她認識到自己的價值,大概就真的走不出來了。
“不過還好,我沒有因此懷疑自己。”
薑酒說到這裡,也是柔柔的笑了笑。
飯桌上陷入一陣沉默,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薑酒,直到龍軒用很小的聲音對薑酒說。
“辛苦了。”
他認可了薑酒的努力。
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被精神壓迫,遭遇各種困境,能長大就已經很好了,很棒了。
“當然,我也覺得我辛苦了。”
薑酒欣然應下,如果一個人沒有足夠高的配得感,就會陷入永無止境的內耗裡,雖然原生家庭給她的都是災難和困苦,但她現在已經徹底走出來了,不再是被困在童年裡的小女孩。
“你們能愛上我,說明我真的很厲害。”
她抱著手臂,眼神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