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侍衛看著漸行漸遠的糞車,他們忍不住嘀咕道。
“以前老宋頭運大糞,那車廂內臭氣熏天,還沒靠近就想作嘔。”
“沒想到老宋頭的啞巴兒子接手後,把車廂清洗的乾乾淨淨,倒是個用心做事之人。”
皇宮的情況特殊,即便是運大糞的活,也是世襲製度。
這樣的好處,能確保人員的忠誠。
所以在皇宮這種森嚴的地方,有太多運糞世家、浣衣世家和太醫世家的人。
彆看運糞的活埋汰,他們的收入可比普通的百姓高太多。
這幫侍衛閒聊幾句,看到有運送牲畜的馬車進來,他們的臉色頓時恢複嚴肅。
“停!”
“我們要檢查!”
運送牲畜的人下車後,這幫侍衛同樣把幾輛馬車上上下下認真檢查了一遍,就連牲畜也不例外。
檢查沒問題後,他們這才揮了揮手。
“進去吧。”
這幫運送牲畜的車夫進去嘉福門後,這才在心裡罵罵咧咧開來。
“有毛病!”
“拿刀鞘往羊的身上戳乾什麼?”
彆說運牲畜的人罵罵咧咧,就連運蔬菜瓜果的人,他們同樣在心裡把這幫禁軍罵了個狗血淋頭。
現在天色都已經變得昏黑,他們還把所有的瓜果菜肴搬下來檢查。
這不是存心為難他們麼?
另一邊。
年輕車夫駕著糞車,一連通過東宮的嘉福門和重明門,隻要再通過前麵的嘉德門,他就能進入東宮中殿。
來到嘉德門前,負責檢查的人走上前說道。
“止步!”
“下車接受檢查。”
車夫還是沒有說話,他動作笨拙地跳下馬車後,老老實實地低頭站在一旁。
在東宮,下人也分三六九等。
除了那幫伺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宮女外,就屬這幫禁軍的地位最高。
而運糞的車夫,他的地位屬於墊底的存在。
幾個禁軍認認真真地檢查一遍後,又認真地看了車夫幾眼,這才揮了揮手。
“進去吧。”
車夫拱手行禮後,他吃力地爬上馬車,隨後駕車往裡麵走。
站在一側的中年將軍,他皺著眉頭看向車夫,臉上充滿了疑惑。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檢查的禁軍說道。
“老宋頭的兒子跟個娘們一樣,動作柔軟無力,但是糞車的車廂倒是清洗的乾淨。”
“一點也不隨他老子。”
這名禁軍無意說出來的話,頓時如同一道響雷,在中年將軍的心頭上炸響。
娘們!
老宋頭的啞巴兒子雖然身體柔弱,但也不至於差成這個地步。
這個車夫上下馬車的動作,完全和娘們一樣!
就在糞車準備駛入嘉德門時,中年將軍猛地大喝道。
“停下!”
“將糞車圍起來,所有人不得靠近她五步!”
隨著年輕將軍的命令下達,這幫禁軍快速把糞車圍了起來。
他們這些赤尾不會管命令合不合理,上官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況且這位中年將軍可不是普通人,他的來頭非常大。
他名為戴至德,是已故道國公戴胄的嗣子,如今繼承著道國公的爵位。
而且戴至德是官職也不低,他是遊擊將軍,兼任太子右勳衛郎將,是太子較為親信之人。
看到圍過來的禁軍,年輕糞夫的雙手一顫。
戴至德走到車夫跟前兩步,其目光在車夫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隨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