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房玄齡輕歎一聲。
他搖了搖頭說道:“杜賢侄,老夫知道你的好意,但老夫的身子自己清楚,恐怕熬不過今年。”
“哪能看得上皇權交替的那一天?”
杜荷看著房玄齡的這副表情,杜荷便猜測到這位良相的內心想法。
他遺憾的不是看不到李承乾登基,而是放不下心自己四個子嗣。
房玄齡想在自己臨死之前,能看到自己的子嗣得到重用。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杜荷輕聲寬慰道:“房伯伯放心,太子殿下登基以後,肯定會重用房遺愛和房遺直四兄弟。”
“您老隻要好好養病,也肯定能看到太子登基。”
房玄齡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和聰明人講話就是舒服,很多難以啟齒的話說不出來,而杜荷卻能快速察覺。
不愧是能把長孫無忌逼上絕路的有,真是妖孽!
房玄齡拱了拱手道:“杜賢侄,老夫的四個子嗣都是榆木腦袋,特彆是房遺愛那個憨貨,完全不懂得變通。”
“還望杜賢侄能稍微提點他們一二。”
想到房遺愛和高陽公主兩人,房玄齡的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
無能的兒子,浪蕩的兒媳。
房玄齡知道房遺愛沒有野心,為人也和睦兄弟孝順父母,可兒媳高陽的野心很大。
特彆是高陽為房遺愛生下一個子嗣後,平常有意無意在他麵前上眼藥,想讓房遺愛繼承自己的爵位。
甚至高陽還想分一半房家的家財。
等他病死後,也不知道兒子和兒媳能不能和睦相處,老實巴交的房遺直能不能壓得住高陽,守住他們房家的家業。
哎!
杜荷也不明白房玄齡的反應為何這麼大,他連忙說道:“房伯伯放心,小侄會跟房兄他們互相關照。”
房玄齡臉色複雜說道:“杜賢侄,老夫求你一件事。”
“房伯伯請說。”
“高陽公主生性博愛,尤其癡迷俊美和尚,日後恐會釀成禍端,倘若威脅到房遺愛的性命,還請您救他一命。”
“好!”
杜荷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去年房遺愛從西突厥戰場撤回來,發現高陽跟智勖和尚私通,盛怒下的房遺愛直接手刃智勖。
按照高陽的尿性,後續不可能檢點。
而房遺愛一旦發現她亂來,肯定會除掉情敵。
到時候要是被高陽到李承乾麵前汙蔑房遺愛,而房遺愛又沒有抓奸在床的證據,那可就危險了。
交代完大事。
房玄齡從床邊拿起一個錦盒,將其打開後,拿出一條七方六圓於闐玉帶。
“杜賢侄,房伯伯沒有貴重之物,這條闐玉帶就當做房家和杜家的友誼橋梁吧。”
“此物不甚貴重,但意義非凡,還請你一定要收下。”
準備的倒是充分。
看來房玄齡也猜到自己會過來。
杜荷接過這條禦賜的十三節玉帶,拿在手裡觀看了一番,忍不住誇讚道。
“不愧是禦賜之物!”
“這美玉潔白無瑕,單拿一節出來,恐怕都價值千金!”
欣賞一番後,杜荷將玉帶放到錦盒裡麵,隨後放到床榻邊上。
杜荷笑說道:“房伯伯,這樣的玉帶小侄也有,您還是留著給房遺直他們當傳家寶吧。”
“我跟幾位房兄關係甚好,不需要這些世俗之禮。”
房玄齡執意想把這條玉帶給杜荷,而杜荷也一直推辭。
盞茶功夫後。
房玄齡苦笑著說道:“杜賢侄,老夫麻煩你這麼多事,你不收下這條玉帶,老夫過意不去啊!”
杜荷微笑著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