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格雷格看著那黑影不緊不慢地抬起吻部、細嗅著空氣,一邊沉聲問鄭敏之道。
“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出任何其他可能。”鄭答道,一邊警惕地朝後退了一步,“可我想不出他把爪牙派出造訪區,到底有什麼企圖。”
“是衝著你來的嗎?”
“不像。”鄭搖了搖頭,又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已經掉進陷阱的獵物,誰還會再派鷹犬重新圍獵一遍呢?”
這時,那個流浪漢突然在二人身後咳嗽一聲。
“你們帶武器了嗎?”等到格雷格和鄭回頭看他時,他才繼續說道,“如果有槍械、刃器一類,為了保命,我建議你們現在就統統扔掉。”
急救隊的二人對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那道影子——後者仍舊在嗅聞著什麼。儘管其存在本身已經足夠有壓迫感了,可它其實並沒有急著行動,隻是頗為悠然地趴在了原地。
“我們的上司沒批準使用武器。”最後,格雷格終於對那流浪漢解釋道。
“那你們應該慶幸,有個明智的上司。”流浪漢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摘下他那灰綠色的平頂軍帽、看了看帽頂被削去之後留下的那塊破洞,“你們抵達之前大約半小時左右,區防隊剛剛派過一組全副武裝的小隊前來偵查。——後來發生了什麼,你們知道嗎?”
“發生了什麼?”
“如你所見。”流浪漢重新戴上他那已經失去實際功能的帽子,誇張地一揮手、把一片狼藉的整個公園囊括在內,“區防隊的家夥支持不住、已經全線撤退了,可我卻反而毫發無損。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區防隊的家夥人人配槍,而我手無寸鐵,這就是原因。造訪區的造物,總是會把你的來意原原本本地返還到你自己身上。”
格雷格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你也算不上毫發無損吧,老叔?”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流浪漢大爺的頭頂——從缺了頂的軍帽中,露出了一塊光溜溜的頭皮。
後者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與此同時,鄭似乎發現了什麼,眯起眼,朝公園草坪的一角看去。
“看來區防隊的人確實陷入了苦戰,連善後的餘裕都沒有。”當格雷格也移過視線的時候,鄭一邊說著,一邊把草地上一小截乾電池大小的東西指給他看。
那東西乍一看像是根煙頭,可細看卻沾著血跡、連著指甲——是被截斷的半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