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無力地靠在床邊上，雙眼半閉，連簡單的抬手都讓她感覺力不從心。
聲音微弱，氣若遊絲，“你是……小白嗎？”
樓銜月的呼吸似乎瞬間停滯下來，胸口忘記起伏，定格在了某個位置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一片煞白。
小白？
這個稱呼，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明明之前她都是喚他銜月，現在為什麼突然換成小白了？
這其中的緣由，樓銜月不敢深想。
他手腳慌亂地推開剛關上的寢殿門，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地扼住，連吞咽都變得十分困難。
“突……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扶住門框的手手心冰涼，顫抖不止，仿佛被刺骨的寒氣所籠罩。
“站住。”
短短兩個字，就讓樓銜月剛升起的一絲僥幸消失的一乾二淨。
寢殿門半開著，他原本伸出去的一條腿又縮了回來，動作沉重而緩慢。
身後的聲音又繼續傳到耳邊，“你過來。”
樓銜月一愣，掙紮許久後，輕輕合上門。
隨後，雙手自然的垂直懸在身側，手指僵硬，連握拳的力氣也沒有了。
艱難地轉過身，低著頭，不敢去看莫星的眼神。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個突發的刺激，竟然能讓莫星“恢複”之前的記憶。
可是即便是知道，重來一次，他依舊隻會選擇這種不會傷害她身體的修改記憶方式。
良久，樓銜月狠狠一咬牙，快步走到莫星的身邊，脫口而出。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當初我看你一直孤身一個人，被彆人欺負，所以才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我隻是想讓你過的更好。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
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樓銜月什麼都說不下去了。
是啊，現在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無論是什麼理由，他都騙了她。
“你打我吧。”
樓銜月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低頭，眼皮耷拉著，睫毛輕顫，渾身散發著低迷的氣息。
將手伸到莫星麵前，嘴裡還繼續說道：“如果你覺得光這樣不夠解氣，用劍、用匕首，用刀、用鞭子都可以，我絕不會還手。”
寢殿裡一片寂靜，周遭的空氣被沉寂包裹的嚴嚴實實，兩人彼此交錯的呼吸聲，讓樓弦月感覺異常壓抑。
原本張開的手指蜷縮，喉嚨裡像卡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嘴唇微微顫抖，喉結艱難地上下移動，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心中那股莫名酸澀的情緒，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
都到了這個時候，樓銜月就算再單純，也意識到了自己對莫星的感情。
可是想明白後，他更想哭了。
怎麼辦？她好像不會再想理他了，她會不會討厭他啊？會不會再也不想看到他？
鼻尖一酸，忍不住泛起哽咽。
就在樓銜月以為莫星徹底厭惡自己的時候。
啪嗒——
掌心中的濕潤與冰涼打斷了他的思緒，樓銜月僵硬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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