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謝先生，林獻大抵永遠不會將自己真實的一麵展露出來，她們也不會看到這人鋒芒畢露的樣子。
顧如霜晃過神時，轉頭就看見了望著宮門怔怔發著呆的林菱。
宮門內那條長得幾乎看不見儘頭的路早沒了那兩人蹤影。
但林菱還是沒回過神來。
直到身旁人叫她，“林小姐，林小姐？”
她轉頭對上一臉疑惑的顧如霜，嘴角帶著一抹溫柔得體的笑，“怎麼了？”
顧如霜打量著她，“你剛剛看起來有點”
“有點什麼？”
有點失落。
顧如霜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因為隻是一個回眸，嘴角含笑，那點情緒就從她身上消失了，像晴陽融了簷上落白，化得無影無蹤。
“沒事。”她搖搖頭。
林菱有些疑惑，正想再問，餘光卻見又幾輛馬車駛來，下來人自然同她們打招呼，於是也沒空當再問下去。
林獻兩人回泛月閣的時候，才剛進院，隻發覺院中早有人放了把躺椅，擱那兒老神在在地闔眼躺著。
旁邊擺了張小木桌，桌上放著一碟剝好的核桃仁，那人時不時抓一顆往嘴裡送，看著好不愜意。
看起來謝明非還沒回來，不然他隻怕也未必能有這樣清閒的時候。
孟依依悄無聲息走上前去，在這人要伸手去抓核桃仁之時，一把將盤子端起來，看著這人抓個空。
那隻手在桌上摸了半晌，那碟核桃仁像是憑空消失了，怎麼也摸不到。
蕭安隻得睜眼起身，入眼便是衣著藍裙的少女端著他那盤被吃了大半的核桃仁衝著他笑，“三殿下，你倒是挺愜意啊。”
心頭原本那點不滿的怨氣，驟然叫這闖入眼底的笑驅散。
見孟依依都回來了，另一人應當也在才是。
於是轉頭便見那方不遠處站著的少女一襲白衣，乍然風起，衣袂翻動間，那人迎風走來。
遠看的時候是覺著她帶著幾分疏離淡漠的，隻是她走近時卻揚了笑，“孟小姐，把那盤核桃還給三殿下吧。”
這話聽得蕭安心頭一暖，頓時兩眼淚汪汪，抬手就想抱上去，“林獻，還是你好，哪像孟依依，一回來就欺負本宮。”
但他抱了個空，因為這人看也沒看他，上前去把孟依依手裡的那盤核桃仁拿過來塞回他手中。
語氣隨意散漫，“三殿下多吃點，這個補腦。”
蕭安“”他看錯人了，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兩人壞得不相上下。
隻是還未等他出言譴責，倒是有婢女走進來，先是一禮，“見過三殿下。”
待蕭安揚手示意她起身後，她又對著不遠處的白衣少女恭敬開口，“二小姐，您的花要給您放到屋子裡去嗎？”
少女淡淡回了話，“不必，跟其他花一樣擱在院子裡就好。”
婢女低頭稱是，便轉身去辦。
倒是孟依依有些詫異，“林獻，你何時像謝先生一樣養起花來了？”
被問起的少女扭頭看她，似乎更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