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延郎連射三箭,第四箭剛要出手,一刀已經到了自己跟前,卻是那車春錄。
竇延郎側身而過,腰刀依然出手。
他剛一刀而出,胸口空門一露,一人已經到了跟前,一拳穿過刀影,重重的打在竇延郎胸前。
竇延郎頓時飛了出去。
來人卻正是黨存介。
黨存介本就擅長拳腳功夫,此時近得身來,朝車春錄喊道“車寨主你走開,讓我一個人會會他。”
這黨存介雖是十三寨的寨主,卻和盧飛一般,倒也是個錚錚漢子,不願和車春錄聯手。
無名目光冰冷,他對這些不敢興趣,如水的月光下,他隻是冷冷看著眼前倒地的蓋燚。
蓋燚一倒地,桑悅兒便發出了一聲絕望般的慘叫,人已經掙紮而起,朝著蓋燚撲了過來,隻是她本身傷勢太重,剛走出幾步,便被談生金一把抓住衣領隨手一扔,便又倒在地上。
“讓她過去。”無名淡淡道。
談生金他們怔了一下,然後依言讓開,無名剛才一刀,不但殺了蓋燚,也更是征服了他們。
桑悅兒連滾帶爬的來到蓋燚身邊,她幾乎用儘了所有的力氣,然後抱起了蓋燚的身子,緊緊的將蓋燚抱著自己的胸前。
“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來,為什麼?”桑悅兒嘴裡麵一直重複著。
蓋燚想要說話,他的嘴剛一蠕動,大口大口的血便從嘴邊溢了出來。
無名冷冷的看著兩人,他轉過身去,朝著軍營方向邁開了步子——無名已經做好離開這邊的準備。
他的左腳剛剛踏出,卻頓時、又硬生生的又停了下來。
桑悅兒的眼淚不斷流下,她的臉貼在蓋燚臉上,喃喃道“我說了,我給絮兒妹妹打探一下他的消息,如果天亮沒有回來,你們就走,就走得遠遠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
無名的腳停在空中,再慢慢的落下。他本來已經轉身,本來這邊的生死,再與他無關。
隻是那個一直想提又不敢提、想想又不敢想的名字,突然在桑悅兒的口中出現。
蓋燚還想再說,隻是大口大口的血不斷溢出,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桑悅兒緊緊的將自己的臉貼在蓋燚的身上,喃喃道“你是狼騎將軍,又是弓月部的王子,我隻是舞姬出身,你怎麼就是不懂呢。”
無名慢慢將身子轉了回來,周圍的廝殺他現在都視而不見,他的心弦剛被人已經狠狠地拉了一把,他的心突然覺得猶如被什麼狠狠刺中。
蓋燚喉嚨裡咕咕作響,努力想說什麼,他眼神熱切的望向桑悅兒。
桑悅兒已經泣不成聲“其實你知道的——”
桑悅兒用力點了點頭“我心中——一直有你。”
蓋燚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眼睛有了些光芒,最終終於回歸黯淡,頭慢慢垂了下來。
桑悅兒依舊緊緊的抱著蓋燚,那邊的戰鬥,或者叫屠殺可能更為準確,也已接近尾聲,所有的狼騎已經全部躺在地上,而竇延郎,也被黨存介一腳踩在地下。
周圍的一切都靜了下來後。
“我可以放你回去。”無名突然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