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她看到了第二個人形輪廓,她知道,那是鄭曉東的。
這個輪廓和謝雨蒙的有明顯的差彆。
謝雨蒙的輪廓是攤開來的,像是一個人躺在地上自然伸展了的樣子。而鄭曉東的這個輪廓卻透露著一絲詭異,整個身體向著中間蜷縮,腿明顯彎起,頭也朝著腹部折過去。拉遠了看,甚至可以看成是一個圓形。
難道是因為腹部中刀,疼痛得厲害,所以身體蜷縮成這個樣子?
顧嶼淩猜想著。
江鎧忽然邁步,顧嶼淩趕緊跟著他。
江鎧在一個角落停了下來,他蹲下身子,他腳邊不遠處,有一個屏幕碎掉的iad,iad再左邊一點,還有一灘泡麵。
“iad背麵的金屬外殼有嚴重的摩擦痕跡,屏幕不亮,可能內屏和主板壞了。我們會拿給技術組,看看能不能恢複數據。”嘉銘回頭,看到江鎧和顧嶼淩蹲在角落裡,於是解釋說,“那個泡麵,我們也會取樣回去化驗的。”
江鎧聞言,起身點了點頭,跟嘉銘打了聲招呼,客氣了兩句,招呼顧嶼淩一起往門外走。
剛走出大門口,顧嶼淩就拽了拽他的胳膊,下巴往旁邊的方向一揚。江鎧看過去,有一個身影躲躲閃閃,探頭探腦想往這邊看,看到他們注意到她,又趕緊縮回了自己門裡。
江鎧往門口守著的警員身邊走了兩步,身子傾了傾,問“那戶人家怎麼回事,去問過了嗎?”
警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鎧哥,那家的女主人就是報案人。”
江鎧想了想,招呼顧嶼淩“走,咱們去找她聊聊。”
這戶人家在出事小院的斜對麵,兩人斜穿門前的小道時,那家的女主人拔腿就朝著屋裡走,顧嶼淩故意放大了聲音
“大姐!我們是警察,找您了解一下情況!”
知道自己已經被看到,再走反倒顯得心虛了,女主人回過頭,帶著一臉訕訕的笑“兩位警官請進,我剛想回屋看看粥熬好了沒有,就沒看見你們過來。”
江鎧和顧嶼淩跨進院子裡,這戶人家的院落比鄭曉東租下的那處大,因為是自己住,收拾得也精致多了。
江鎧指了指角落處的幾張馬紮“咱們就坐在那裡說吧。”
女人答應一聲,招呼他們坐下,然後沒再出聲,臉上掠過一絲慌張,等待著江鎧問話。
“大姐,聽我的同事說,是您發現出了事,打電話報警的?”江鎧直切主題。
“嗨,說到這事兒,真是晦氣!”女人一臉懊悔的樣子,“那戶人家以前還在這裡住的時候,跟我們家處得不錯。前幾年他兒子在市裡買了房子,就把他們接過去住了。這處院子空著也是空著,就托我給看著,有人要租呢,就租出去,也是個進項。
警官你也知道,在濱城,我們這裡也算是比較偏的村子了,外來人少,有那麼零星來的幾個人,也是分租其中的一兩間。前些日子,來了個男的,說要整租這棟院子,還一下子就付了三個月的錢。
我看他穿的衣服,開的車,怎麼看都是有錢人,不像是會在這裡租房子住的,就試著問了一句。他說,他是幫他妹妹租的房子,他妹妹喜歡安靜,所以選了這裡。他還給了我一千塊錢,說算是中介費,讓我不要多問。
等那女的住進來,我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我心想,這女的肯定是小三,被人家老婆發現,在城裡待不下去了,就被這男的給藏到這兒了。不過,這跟我也沒啥關係,反正現在這種事兒也多得很。彆說那男的一看就是有錢人了,就是我們村的張二柱跟他那鄰居吧,光我就碰見好幾回了。那天晚上,我路過他家的菜地,就聽見……”
“呃,大姐,咱們還是說這案子吧,”眼見的女人越說越興奮,剛剛見到警察時的緊張已經完全被八卦的熱情所取代,江鎧趕緊攔住了她,拉回正題,“您今天是怎麼發現情況的呢?”
“嗨!要不怎麼說晦氣呢!”女人懊惱的神色又出現了,“因為房東讓我幫著租房子,所以我就得對人家負責不是?我們兩家離得不遠,站在我家房頂上,就能看到他家的院子。所以我隔三差五就上去看一眼,反正有梯子也方便。我發現,這女的很少出來,一般都是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在院子裡走一圈兒,然後就又回屋裡去了。
前兩天,看見她在院子裡,穿著一件水紅色的襯衣,可好看了,我正想著哪天敲她門去問問她在哪兒買的,就聽見她拿著手機聲音挺大聲地講電話,像是跟誰吵架,吵了沒兩句,就上二樓回房間了。
今天我正在院子裡洗衣服呢,就聽見咚的一聲,像是從她家發出來的聲音,我趕緊上屋頂上一看,就看到她倒在樓梯下麵了,腦袋下頭一攤血。再一看,那男的車也在,按說家裡應該有人呀,怎麼沒人出來救她呢?難道是被老婆發現,找兩個人報複尋仇?我越想越害怕,就給派出所打電話了。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說到這兒,她歎了口氣,看看顧嶼淩和江鎧“兩位警官,這兩個人是不是死了?我看那男的被抬出來的時候,嘴上還有白沫,一動不動。那女的從那麼陡的樓梯上摔下來,估計也活不成了。完了,我這可怎麼跟房東交代!”
忽然,她眼睛瞪圓了“警官,你們接觸死人比較多,認不認識能做法事超度驅鬼的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