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後一個跳起,地上煙塵肆掠,那虎妖一撲一甩兩下皆空,卻不見我人,於是要轉身,卻見著我我揮拳如滿月,那一拳重重砸在虎妖眼眶上。
我從空中落下,騎在這虎妖身上,雙目漆黑,眼眸中那兩點紅芒死死盯著被我一拳之下砸的怒火中燒的家夥。
它撲騰的手掌往後伸去,我卻一把把它虎爪扣住,同時身上青筋暴起,一圈圈黑氣從我額頭,麵孔,身上肌膚深處,層層湧出,此刻化身妖魔的我,對著那可怖的大臉也回以一記咆哮。
深潭旁,似有兩頭野獸在廝殺。山野裡,林間雪花崩濺。
“是虎猖?”有一匹灰藍色的巨狼回頭,身後一眾狼妖也隨著他把頭轉了過去。
就見那灰藍色的頭狼嘶嚎了一聲,幾十匹狼妖跟著它往回趕。與此同時,更多的妖怪在往那爭鬥處彙聚。
虎妖被我騎在脖子上,他不斷的扭曲身子虎尾如鞭抽在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我被他抽打出的嘴巴咳血也不放手,我用雙腳死死夾住他的脖子,雙手不斷做大鼓掄錘,一拳拳轟擊著他的腦瓜,饒是銅頭鐵骨也在我拳頭下被一層層錘扁錘爛。
虎妖躍起拿後背撞山,在地上翻滾,一陣灰塵四溢,但我就是不撒手,嘴裡鮮血肆意,我抱著他的脖子狠狠咬下,身上無數煞氣一瞬間順著傷口灌入他體內。
隻聽的,無數骨頭寸寸碎裂,滾燙的熱血似火焰般在燃燒著。終於,我揚起手臂揮拳狠砸之下徹底擊碎了虎妖的頭蓋骨。
那猛虎七竅流血,已然死的不能再死。我手臂酸軟,但全憑一股子意氣強撐著將雙手伸進剛剛捶碎的頭顱,然後一用力。
就聽見一聲哢吧一聲,那虎妖整個頭顱被我掰開。
我喘著氣,從他身上挪了下來,看到肩膀那塊有一道猙獰疤痕從脖子直接劃拉到肚子那,還好沒拉到重要部位。
我是如此安慰著自己的。隨著戰鬥結束,渾身上下的氣力都在一瞬間被抽乾。
我眼眸裡黑色正在迅速退散,整個人因為流血不止而有些暈暈沉沉。
我將虎妖身上的那塊山河令拿著,趁還有意識之前,在跳進深潭時將大鯉喚了出來,之後身子往前一軟,就感覺潭水冰涼,而後整個人快速的往下降著。
意識短暫的空白了一陣,隨即猛的睜眼,就見身下的大鯉正帶著我往一處洞穴裡飛去。
麵前不少妖兵,在大鯉一衝之下也化作死物。
在道路儘頭,我看見一座水牢,裡麵關著有十來個不同樣貌,但都身上散有淡淡金光的人,想來便是那群被困的山神了。
也不用過多解釋,在解開水牢禁製後,我將大鯉收了回來。又從懷裡取出兩塊山河令,道“妖帥認得這蛟龍,若想安然離去,還得靠遁法。”隻是,說完這兩句便額頭冒有金星,眼前一黑差點沒昏過去。
身旁嘈雜聲不斷,這一刻,我在想,麋鹿她們應該在乾什麼……
遠處天空中陰雲密布,似壓抑著某種情緒。
就在之前爭鬥外的潭水前,一隻狼妖趕來,它看了眼地上溝壑,又上前去探查那已經死透了的虎妖,隨即眼神微涼,道“我們來晚了,那人連神魂都不放過,做事極為小心。”
同時,他鼻子嗅了嗅,道“他沒逃遠,追!”
山中禁製頗多,即便是有山河令也很難直接逃出去,在感受到來自身後那越來越緊迫的追擊時。
就見一位年邁的山神停下腳步,反身向著來敵位置奔去。
對於他的選擇,其餘人皆是沉默,行軍之前,他們已經有過心裡準備。
等回到了營地,我的營救計劃基本就已告終,接應我們的也是最開始遇見的那位小老頭。
他見著我傷勢慘重,還好被一群披甲山神圍著給帶了出來,他臉上喜出望外,忙不迭的朝前帶路道“可算是出來了,現在就差你們了。”
我被轉移到了原先的那間山神府邸,烏鴉早就不在這裡,它帶著收集上來的山河令往外飛去,同時讓小老頭把剩下來了的山河令收上去也給它。
洞中光線昏暗,一群人圍坐在一旁,卻都很沉默。我腦子還是暈的,同時,胸口那處撕裂傷傳來的劇痛又無法讓我真的安心入睡。
他們七手八腳的弄來一堆藥材給我敷上,其中有一昧是麻醉的。隻不過他們弄錯了劑量,現在我整個身子都無法動彈,隻能瞪著個眼珠子,雙目渙散的看著穹頂。
也可能是我那股勁力用完,本就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這下子也算是徹底解脫了。
不過,怎麼沒見著洪文武?那小子呢?
我意識還沒有渙散,隻不過是身子不能動,有些疲憊至極。就聽見身旁有個聲音在說著“將軍還沒下落,洪文武還在山裡尋找。”
“會不會是在老烏山那邊。”
“石姬生性狡詐,估摸著可能是送回妖國押去她的領地了。”
“這次的事情上麵再不管,老子也不當這什麼狗屁山神了。”
……
隨著聲音漸漸小去,我聽到天空中一聲霹靂響起,眾人紛紛起身外出看去。
就在屋子裡都走光了時,我卻感覺到有一人坐在了我的床腳。
她的手掌落在我的傷口上,隨著她的撫摸,傷口一寸寸開始愈合,我聽到她有些心疼道“還疼嗎?”
可惜我現在說不了話,連抬起眼皮的力氣也沒有。
她的手掌遊走在我的身上,來自她指尖若有若無的觸碰好似昆蟲的小須,在我的心底裡輕輕的抓撓。
“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白蠍會死,不過不是死在我們的手裡。蒼茫山脈中一直有一個秘密,年歲太久了你要是不來我都差點忘了。”
“那傷你的虎妖在你走後還活著,不過現在已經魂飛魄散了,你呀總是不舍得下死手,所以因果才這麼重。”
“先閉眼睡一會兒吧,馬上就帶你回家了。”話音剛落,眼前一黑,在意識尚未完全消散之際,便看見我的神識被接納進一個女人的身體裡,那是一個閉著眼的小姑娘,我沒見過,但她身上穿的衣服,圖案卻是我見過的。那是女人常常打著的那把傘?
女子默默的把傘收了起來,在她身後,烏鴉和麋鹿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那位被許多人尊稱一聲娘娘的女子隻是回頭,笑望向那二位靈獸,她道“該是收尾的時候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