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著,身子好像緩過來了些,她可以撐著自己的上半身,轉轉頭去觀察四周。
也正是這麼一看,原先森林裡一些東西她沒注意,眼下卻格外驚恐。
密林中吊掛著一個人影,黑漆漆的一動不動像是死屍。
薑沁整個人愣在原地,她沒見過真正的死人,何況還是無頭的。
就在她小心翼翼翻個身子打算趴著時,周圍出現了那種詭異的沙沙聲,有什麼東西在往這兒趕。
儘管她的心跳已經響到讓腦袋都有些炸裂的程度,可她還是抱著一絲期望。將腦袋和身子掩埋在樹葉和土壤之下。
那聲音出現後又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般。
“幻聽嗎?”
她自顧自問著,可不多時,原本該在她前方的那個站著的人好像動了一下。
那是一具無頭的屍體,身上扒的精乾,可感覺卻是剛死去不久,胸腹還有東西在動。
也正是它這一動,原本消失的聲音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那像是利刃破空斬出來的音爆,樹林裡有東西被砍中發出極其尖銳的刺鳴,然而下一刻,幾顆粗壯有如兩人腰粗的灌木被劈開。
樹木倒塌連帶著濺起泥土,蟲群鳥物相互間發出驚慌的聲響。
那人形的屍體被壓在樹下,斷成兩半的軀體還無意識的向外驅著,斷口處看到幾隻很小的果狸從裡麵鑽出,原來之前動的是它們。
一點火星從來人手中落下,當即森林一角便燃燒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中,那人身上的甲胄分外晃眼,這是一位戴著鳥銃帽子的天兵,身上甲胄藍白晶瑩,質地比之地上一些尉官們的兵甲還要好上不少。
他兩片肩膀上拖拽的飄帶蛇信子般向著四周觸去,薑沁就躲在離他不遠處一座小灌木叢中。
那天兵似乎嗅到了某種不一樣的氣味,他轉過身來,身上的信子也做出一副將要攻擊的打算。
突然,一把尖刀劃破黑暗,向著那天兵脖子上刺來。
天兵當即往後一退,手裡槍往前一擋,那兵刃猛地砸在槍杆子上把那銅澆鐵鑄的兵器給砍成兩半,就在那天兵瞪大了眼睛都同時,一個人臉從黑暗裡冒出。
那人一身同樣熒藍色盔甲,但是手上刀卻不是天庭製式,而是地上兵團裡隨處可見的大刀。
這人一刀結果了天兵後,轉而看向先前那天兵望著的方向。
薑沁此刻腦子裡已經炸了,麵前之人是誰,又或者那殺死同伴的天兵到底要做什麼?
薑沁好像抓到了一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抓住,可等那人提著刀走近,她突然像是想明白什麼,鬥膽把蓋在身上的草席一掀。
原本那殺人的天兵也一愣,兩個人同時不說話。
過不晌,那人將戴著的頭盔一摘露出原本的模樣。
陶澤,那個莫名其妙來又莫名其妙走了的家夥,現在天上地上都在找他,自己也是因為有著他身上的因果所以才被格外重視,不曾想這家夥竟然繞過所有人的視線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薑沁腦子還有些發懵,就聽到那家夥問,“受傷了沒?”
薑沁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陶澤側過臉來,他伸手在這個有些笨笨的家夥腦袋上摸了摸,確認沒傷到頭後又把她看起來癱軟的腿給小心抬起。仔細檢查了一番,除了些皮肉傷外,這小家夥壓根就沒事。
陶澤想不明白但還是在薑沁腦袋上敲了敲。
“啊,痛!”
薑沁捂著腦袋,陶澤卻笑了起來,繼而他把對方背起,往著來時的方向。
“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句話是陶澤問的,同樣,薑沁也想知道。
沉默了會兒,陶澤蹲下身子,背起她離開這片危險的地方。
森林中充斥滿各種腐爛的氣味,這樣氣味的環境下也積壓了大量瘴氣。
過了許久,薑沁說,“南國可以留你,它們的大王也曾經是妖星,去了那兒天庭也管不到。”
背著她的陶澤“嗯”了一聲,薑沁又說,“我們也要搬過去,北邊太亂,西邊也不太平,我的妹妹能當上妖帥,我的族人也可以去山嶺外的世界不再受律法約束,你在那兒不愁沒有認識的人說話。”
陶澤還是沒有直接答應,他語氣溫和,像是在笑。
遠遠的,他們已經走出了那片森林,眼前是一座湖泊,湖泊漆黑,倒映著天上明月。湖上有很多浮木,像是島嶼,島嶼的中央屹立有一根天木,扁扁的更像是一塊墓碑。
薑沁望著眼前有彆於青丘的景色,看見身旁男人走到附近,拉出一張小木筏來。
等到火光重新升起,細小的火苗帶起流星般向著四周歡快飛去時,薑沁這才恍然,自己真的是脫離了險地。
這裡是湖中央那座樹的底端,陶澤在這裡鑿了洞,他用木藤蓋在洞口,又挖了泥巴把一些空隙堵上留下一些漏風的口子,那些青綠色的縫隙中,無窮無儘的黑暗被阻隔在外麵。
薑沁沒覺得自己能這麼安心過,很快她便靠著陶澤沉沉睡去。
陶澤拄著刀,手指在上頭輕輕敲打著節拍。
剛剛,就在不久之前他又埋伏到一名天將,那家夥比之先前那位要弱上不少,即便如此,殺他也廢了番功夫。
從他口中,陶澤知曉了這青丘附近發生了哪些事,如今看著身邊這逃出來的薑沁,陶澤沒有動作,他於心底裡默默盤算,該怎麼即保住她和青丘,又能讓其它方人馬都相互忌憚。
不覺間,夜已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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