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為何喧嘩不止?"
李楚生目光沉凝,握緊拳頭,強行壓製內心的怒焰,質問道"我所儲存的靈石何在?"
屋內聚集的皆是家族修士,即便是修為稍遜的趙媛媛,在此刻也硬生生挺直了腰杆,決然回應"五枚下品靈石,其中三枚八八之數已贈予你弟弟作為雙修契儀之資,餘下的則儘數用於籌備我們的結緣大典之上。"
"那靈石是我自願交付於你嗎?你可知,我身為一名煉氣期中階弟子的清譽,難道還不如五枚下品靈石的價值重要?"
"你也休要說自己吃了虧,外麵那些欲以五枚下品靈石求娶於我之人,排隊都要排出宗門外去!"
趙媛媛雙手抱胸,高昂著下巴,眼神輕蔑,那嬌俏的容顏上竟顯露出與其年紀極不相符的世俗之氣,仿佛昨夜楚楚動人、溫柔體貼的那個她隻是虛妄的幻影。
今日這般冷漠無情、言語刻薄的模樣,才是趙媛媛的真實麵貌。
砰——
靈石消失,猶如李楚生頭頂的天空瞬間崩塌。
他咬牙切齒,憤怒幾乎衝破喉嚨,話語如同利劍一般從緊繃的牙齒間迸射而出。
"自十五歲便棄學修行,我每日雞鳴時分便外出獵取靈獸報曉,白日則辛勤勞作於築基陣法工地,夜晚更是不辭辛苦,在傳送陣旁背負靈石礦石。"
"如此苦熬三年,我身穿師傅淘汰的法袍,口中吞食僅值一枚下品靈石碎片的粗礪修煉餐食!"
"我奮不顧身修煉三年,隻為積攢足夠能換取妹妹生命延續的五枚下品靈石,救治她的傷病之軀!"
"這些靈石,我一分一毫地積累,從日常修行的點滴中節省而來,卻在一夜之間,被你悉數騙取而去!"
"趙媛媛,你要我死,直接下手便是,怎忍心奪走我妹妹維係生命的最後一絲希望!"
悲痛至極莫過於心死,李楚生身體劇烈顫抖,憤怒充斥心胸,以至於鼻孔噴出血色元氣,緊閉雙目許久未能回過神來。
見到李楚生這副淒慘景象,趙媛媛驚恐萬分,連忙試圖安撫他"楚生,你先平息一下怒火,這筆靈石……不妨視作我們之間的定情信物,待我今年修為進一步,便嫁給你為妻。"
"再者,你說的那個領養來的妹妹,體質虛弱如斯,活脫脫是個災厄之兆。"
"你父母當年正是因為籌措她的療傷費用,不慎染上了邪煞之毒,不久便撒手人寰。"
"你養育這樣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也不怕招致黴運連連,不如早早解脫算了……"
啪——
一記耳光猛地扇向趙媛媛,使得她半邊臉頰瞬間高高腫起,捂著臉龐的她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李楚生。
趙媛媛不明白,原本連蚊子都不敢拍死的老實人李楚生,怎會有膽量當眾對她動手!
"你……你竟然敢打我!?"
李楚生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徐徐吐出,聲音顫抖地說"若非顧念著小穎,此刻我便已經取你性命,哪怕為此付出囚禁萬年的代價!"
"還有你們這一家子貪婪無度的家夥,忘恩負義的畜生,全都不配活著!"
"笑話我像乞丐麼?你們的婚約靈石,婚宴開支,全都是我這個‘乞丐’一手承擔的!"
"什麼結為仙侶,設宴慶賀?簡直是癡心妄想!"
李楚生憤然踢翻了餐桌,桌上的佳肴美酒四處飛濺,眾人紛紛避開,而坐在他身旁的張桂芳,則被熱湯淋了個滿頭滿臉。
此刻,李楚生眼中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仿佛一頭狂怒的猛獸,隨時準備撕裂一切阻擋他的障礙。
張桂芳駭然暴退,帶著怨毒之意喊道“建國,有修士在我張家犯境,你還在發什麼呆呢!”
五大三粗的趙建國此刻才如夢初醒,聽見此言,立刻抄起一張木製蒲團,狠狠砸向修煉者李楚生的腰部。
“你這孽畜,膽敢闖入我張家撒野,看我不滅了你的修為!”
身為本地小有名氣的修道混混,趙建國身旁的六位伴郎也儘皆修為低下之輩,形同凡間流氓地痞。
他們一窩蜂湧上前去,招招狠辣的拳腳狂風驟雨般落下,不消片刻,李楚生便隻能抱住腦袋蜷縮成一團,勉強抵抗。
見李楚生麵若鍋底,嘴角溢血,氣息微弱幾乎僅剩吸入之氣,眾人方罷手。
趙建國宛如拖曳敗犬一般,揪住李楚生的法袍領口,將其一路拽至對麵馬路上的一條幽僻小巷。
“哼,就憑你這樣的修為還想參加我趙某人的慶典宴席?你也配?還是去飲黃泉水吧!”
李楚生眼皮腫脹難睜,透過細長的眼縫瞥見,趙建國解開身上道袍的腰帶,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竟當街朝著李楚生施放了汙穢術法,將他淋了個遍體鱗傷。
怒不可遏之下,李楚生死命掙紮欲起身反擊,無奈傷勢嚴重加之心中憤懣,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待李楚生再次醒來時,夕陽已垂暮西沉。
遠方的慶典依然熱鬨非凡,一對男女修士正在台上表演雙修法術,引來陣陣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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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生神誌漸複,卻發現全身瘀腫不堪,身上沾滿了腥臭的汙穢之物,咳嗽兩聲,口中噴出血塊與兩顆碎裂的牙齒。
李楚生心知不能坐以待斃,然而時機已然錯失。
倘若在今晚戌時之前無法籌集到十枚靈石作為妹妹的療傷費用,她將會被逐出修煉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