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年,在那靈氣紊亂的七秩年代,於蓉城掌控了整個靈藥法寶產業,足以顯現其手腕之陰狠與深沉。即便是修煉多年的執法者陳采薇,也從未遇到過這般棘手且詭異的案件。
陳采薇一籌莫展,隻得向李楚生請教對策“師弟,你有何應對之策?”
“送我返回閉關之處。”
“可你此刻身受重傷……”
李楚生語氣堅決地重複了一遍“送我回去。”
陳采薇無法違逆李楚生之意,遂駕馭飛劍,載著他返回蓉城的煉器工坊。周峰連忙扶持著傷痕累累的李楚生,待將其安置在床上,已是黃昏將近酉時。
“周兄,麻煩外出替我買一份靈膳盒飯,需附帶一隻靈禽腿。”
周峰憂慮地道“師弟,你現下身為療傷期修士,陳執法特意交代要為你購置清淡的靈粥。”
然而李楚生卻顯得異常執著“我要吃帶有靈禽腿的靈膳盒飯。”
“好吧,我這就去買。”
盒飯送達,李楚生匆匆入口,卻絲毫品嘗不到飯菜中的靈氣,口中唯有那淡淡的苦澀。他又取出一瓶陳年靈酒,借以衝刷喉間的苦味,風卷殘雲般吞下一碗靈米。
用餐完畢,李楚生輕拭嘴角,扶著床沿緩緩起身,語氣平緩地道“楊萬年的手段卑鄙而嚴謹,邪惡至極卻又冠冕堂皇,他做得確實出色,隻是疏忽了一點。”
周峰一頭霧水“疏忽了什麼?”
“他未能一舉置我於死地。如今我尚存一口氣,便意味著他的末日已到。”
李楚生說完,隨手抓過一根木質法杖作為支撐,徑直走向房門。
周峰立刻上前攙扶“師弟,你要去哪裡?”
李楚生輕輕推開周峰的手“他們應該快到了,我去門口等候。”
“是誰?”
對此,李楚生並未回應,而是提起手中的酒葫蘆,倚靠在門口,一口接一口地品著,眼神遙望那即將落下的夕陽方向。
如同李楚生預料的那樣,不一會兒,巷尾處傳來陣陣法器吹奏與鼓樂喧天之聲,一行人抬著靈柩,挑著花環圈圈,駐足於李楚生門外。
領頭之人,正是趙建國與其胞妹趙媛媛。棺槨前部貼著李小穎的巨大黑白影像。
送葬隊伍約有十數人,皆為魁梧大漢,李楚生心知肚明,這些人的目的何在。
趙建國朝著門口的李楚生邪魅一笑“聽聞李小穎已氣息奄奄,今日我所帶來的物件,你正好能派上用場。”
一貫憨厚的周峰見狀,憤怒地抄起牆角的一根精鐵棍棒,氣勢洶洶地朝趙家眾人衝去。
趙建國嘴角微微勾起,悄然往後退了一步。隨後那些送葬的十位大漢,均把手伸向了腰間,看似正欲亮出法寶。
李楚生看真切,他們的腰間都藏著一根短小精悍的法器棍棒。
正當周峰欲要衝出門之際,李楚生一把拉住他的臂膀“周兄,回到屋裡等待,未得到我的許可之前,切勿踏出房門半步。”
周峰眼中閃爍著血紅之光,沉聲道“僅憑你這一聲稱呼我為周兄,我就決不能做那避世不出的懦夫!”
李楚生將手中最後一點靈酒一飲而儘,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回吧,此事自有我的解決之道。”
李楚生的微笑,在周峰心中引發了一股堅定的信心。此刻的周峰仿佛感覺到,雖然李楚生因重傷倚靠著屋門才能勉強站立,但他卻猶如屹立於雲端的巨嶽,威嚴無比,令趙建國姐弟等人在他麵前顯得渺小如螻蟻。
周峰叮嚀了一句“有任何狀況,立刻傳訊於我。”說完便返回了他的修煉工棚。
李楚生微笑著對眾人言道“單靠我一人之力難以搬運此物,還勞煩各位同道幫我將此棺移至我家院內。”
聽見這話,前來挑釁的趙建國與趙媛媛姐弟二人麵麵相覷,瞠目結舌。他們遵照楊萬年的指令,攜棺而來,目的就是要激起李楚生的憤怒,讓他失去理智出手,進而讓他們這群人有足夠的理由將李楚生打個半殘,再偽裝成雙方均有損傷的樣子。如此一來,李楚生便再無修行之望。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李楚生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大開院門,親自邀請他們將棺材抬入!
這般突發變故,楊萬年並未給他們預演應對之策,於是趙建國與趙媛媛隻能木訥地將棺材抬進了李楚生的庭院中。
棺槨置於庭院中央,李楚生毫不猶豫地揭開棺蓋,並從屋內取出了自己的修煉蒲團,將其放入棺中。隨後,李楚生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跌破眼鏡之舉——他懷揣著李小穎的黑白遺像,翻身躍入棺中,躺下後長舒一口氣,“嗯,寧靜。”
看到這一幕,趙建國的心中直冒寒氣,驚恐地質問道“你……你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