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是蜘蛛精!
“大師都這麼明顯了,我要再猜不出,怕不是個傻子,隻是這種程度還算不得聰明。”
李幺表示沒什麼,而後詢問道“不知大師今日來此所為何事?是來討賞?”
當日是因為他的指點,李幺才能找出山鬼的所在,如果此時他來討賞倒也合理,而且按理來說自己也應該給。
隻不過若是如此,自己的荷包怕是又要不保咯!
李幺原本以為升了職之後,自己的手頭能寬裕點,沒想到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現,今後花錢的事情是越來越多了,若是自己真的一直不收禮,怕是會被餓死。
“我今日不為討賞,而是想向大人討要一個人。”
寬隱笑著搖了搖頭。
李幺聽到寬隱如此說,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不祥的預感。他盯了寬隱一會兒,似乎想要從寬隱的眼神之中證實自己的預感,然而寬隱的雙眼十分空洞,並沒有表露出任何心思。
“說,什麼人,莫不是有大師的朋友受了冤屈?被關押在了我這府衙的牢獄裡了?若真是如此,本官一定查明真相,放你朋友離去。”
雖然李幺沒有從寬隱的眼神中發現什麼,可是他心中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連忙將話題從山鬼身上岔開。
寬隱和尚再次搖搖頭道“這人確實是貧僧的朋友不假,可是卻算不得冤屈,今日貧僧來雖說是要帶她離開,也算是為大人分擔煩惱。”
寬隱將話說到了這種地步,李幺怎能不明白寬隱為何來此?他與寬隱和尚見麵次數不多,僅有兩次,但都是與山鬼相關。
“你想把山鬼帶走?”
李幺臉色變得冰冷,直接問出了對方是否是山鬼。
寬隱終於點頭道“我就說大人是個聰明人,貧僧還未道出是誰,大人便知道了。”
當寬隱點頭之後,李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倒不為彆的,他怕這個寬隱和尚不是什麼好人,看忡知心如此懼怕寬隱,李幺現在恐怕還不足以對付寬隱和尚。
“大師上一次出現指點,便幫助本官捉拿了山鬼歸案,本官本以為大師是為民除害之人。可今日為何又再次出現要帶走這作惡多端的山鬼?大師不會不知這山鬼乃是害死十幾條人命的凶犯,按律應該立刻斬首的!”
李幺冷冷的說道,似是要以官威壓製寬隱,然而寬隱卻不為所動道“這些貧僧自是知曉,不過大人卻不知道,這山鬼曾經功在千秋,今日雖失足犯錯,卻不足到殺她的地步。”
“嗬嗬~”
李幺冷笑道“我不知她如何功在千秋,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她的功可否彌補受害者的無辜家屬?如果不能,本官就應當以朝廷律法處置,以命抵命,隻一人之死就足以取她的性命,而她卻因為貪欲連殺十幾條人命,如此罪孽,雖萬死而不足惜!”
“大人說的是,她的功勞雖大,卻無法彌補無辜之人的性命。不過貧僧帶她離開,亦是為了恕罪,既然山鬼是山中精怪,便不應當由朝廷處置,交由貧僧來處置亦是合情合理。”
寬隱的臉色一直十分和善,然而李幺卻一直覺得這家夥是個笑麵虎,不肯相信這個人是個善茬。
畢竟自己老婆變成的小蜘蛛正在自己背後瑟瑟發抖,八隻小腳甚至要把他的後背抓破。
“哼!”
李幺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自然也害怕寬隱,不過因為職責所在,他隻能硬剛,冷哼一聲道“她的罪孽已無法償還,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平息民憤,她也唯有一死方可平民憤。若是本官讓你將其帶走,那麼被害人家屬之怨氣該如何平息?”
聽得李幺的話,寬隱微微皺了皺眉頭,而後竟邁腿朝著李幺走了一步。
彆看這小小的一步,可是把李幺嚇得不輕,李幺騰的一下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直接貼在了身後的書架上。
“呃啊!”
李幺如此動作,直接將變成蜘蛛的忡知心壓在了身後,忡知心慘叫一聲,忍不住變回了人形,落在了地上。
“你要死啊!不知道我還在後麵嗎?”
忡知心忍不住白了一眼李幺,而後罵道。但是當她看到距離自己隻有一丈遠的寬隱和尚後,立刻就閉了嘴,一下子竄到了李幺的身後躲了起來。
李幺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忡知心道“你才要死,這麼點兒疼都忍不了?你不知道他在這兒嗎?”
忡知心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該出來,不過既然出來了,她就必須麵對寬隱和尚,從李幺的身後探出一個頭來問道“你你你想乾嘛?”
寬隱和尚看著兩個人如此害怕,一臉尷尬的笑道“貧僧隻是想湊近些跟大人說話,生怕隔牆有耳,如此而已。”
李幺聽寬隱如此說,才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擺擺手讓寬隱靠近點兒。
而當寬隱和尚湊近之後,忡知心又害怕的變回了蜘蛛,這一次她竟直接躲進了李幺的領子裡麵。
寬隱一臉疑惑的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李幺心中暗罵,還不是因為你?
然而,因為寬隱的實力他實在捉摸不準,隻能笑了笑道“她膽子小,怕生。你有什麼事情就快說。”
寬隱見李幺如此尷尬,也就不再追問,而是在李幺的耳邊說上了幾句話。
在寬隱說話的時候,李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一直到寬隱說罷,李幺的臉已經黑得如同深潭一般。
“貧僧原本以為大人是鐵麵無私之人,可是卻縱容自己的夫人做出殺人放火的事情,大人也不想讓天下人知道此事吧?”
寬隱盯著李幺充滿了殺氣的眼睛,言語十分平淡。
“你怎麼知道此事?”
李幺聲音低沉,忡知心是他唯一一次的徇私枉法,僅僅是過自己心中這關他就已經十分艱難。而這件事情款應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就連忡知心所殺之人的姓名身份都儘數知曉。
要知道,就連他也沒有真的調查過忡知心所殺之人的身份。他一直不肯去麵對此事,也有意無意的將所有被害之人的元凶都推到山鬼的頭上。
“就如同大人所說,知道這些事情,也算不得什麼。”
寬隱淡淡一笑道“如何?大人,隻要你讓我將山鬼帶走,大人的這些事情,山鬼都自願替大人您承擔罪孽。且貧僧並非帶山鬼去逍遙法外,而是去照顧那些被害人的家屬,以作恕罪。時間要花上四五十年,這可是凡人做不出的恕罪行動,如此說來貧僧是否算是替大人分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