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車上下來,然後一步一步躺到臥室床上的。
自從聽過宋九熙的話之後,他的心便沉到了穀底。
墨笙染就好像是他做過的一場夢,夢裡她喝醉酒向自己吐露心事,遇險時救他,宴會上與他跳舞,印西莊園的秋千旁拒絕自己的愛……這所有的種種,都像是他做的一場夢。
當時在教堂,他昏迷之前見她,她臉上生著另一個人的模樣,她的眼神是那麼淡然和陌生,他甚至都懷疑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她。
阿染……你為什麼不辭而彆。
為什麼不來看我。
阿染……
顧十安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正被維斯俘虜,維斯拿著槍指著自己威脅墨笙染。
墨笙染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冷漠和陌生,他聽見她說,“隨便你,反正我和她在一起也隻不過是逢場作戲,我根本不在意他,從未喜歡過他……”
緊接著,他就驚醒了。
顧十安坐起身,他腦子裡總是響起夢裡墨笙染的話,她說根本不在意自己,從未喜歡過他……
墨笙染,你真的是那麼想的嗎?
翌日清晨,顧十安開著車離開了彆墅。
他去了九笙集團,見了淩楓和夜筱顏
又去了實驗室,見了陳浩然。
幾人給出的答案皆是沒見過墨笙染。
顧十安又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帝都,肖恒又開車送他去了鯨鯊的訓練基地。
他站在蒼狐麵前,俯視著她,聲音冷冽又隱忍,“你騙我了,她……到底去哪了?”
蒼狐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再來找她,垂了垂眸,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遞給了顧十安。
顧十安顫抖著手接過了電話,用儘了力氣,才放到了耳邊。
“喂?”熟悉的女聲傳來,“顧十安?”
一向沉穩腹黑的顧十安在聽到墨笙染的聲音時,眼眶驀地一紅,眼淚奪眶而出,他兩隻手捏著手機,“我在。”
“不要找我了,忘了我吧。”女孩的聲音恬淡又冷靜。
甚至……有些陌生。
“為什麼?”顧十安顫抖著聲音問道。
“因為我不愛你了,之前接受你的表白,隻是因為你三年前救了我,現在救命之恩還清了,我們也該說再見了。”聲音很不耐煩。
顧十安聲音大了些,“什麼不愛我了,我不信,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隨便你,反正我們不會再見了。”女孩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見電話裡傳來的忙音,顧十安又不死心地打了過去,卻再也沒有打通。
他握著手機,一遍一遍地重複撥打著那通電話。
土狼五個人就一直在他身邊守著,默默關注著他。
直到手機關機,顧十安無力地垂下手臂。
墨笙染不見了,在他的世界裡銷聲匿跡了。
他一直以為所謂的告彆,一定需要一場盛大的儀式,一個離彆的親吻,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場盛大的歡送儀式,可現實生活裡的大多數告彆都悄無聲息,甚至戛然而止。
她會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活裡,就像從未來過一樣。
在訓練場坐了一天一夜之後,顧十安站起身,眼神冷靜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