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十安就走了出去。
他登上了政府大樓的頂層,看著遠處綿亙萬裡的沙漠,心裡一直想的卻是墨笙染。
上一次在東國,他和隊員被困在沙漠裡,瀕死之際,是她從天而降,像個來普渡眾生的神明一般。
她渡他,他便成了她對忠誠的信徒。
他又該如何去救他的神明呢?
阿染,我好想你。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孩現在正被人虐待欺辱,可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見她一麵都難。
對她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洶湧澎湃,顧十安隻感覺自己的胸腔都要炸裂。
不一會,頂層上又多了一個人。
顧十安警覺地轉身,看著走過來的金頓,他挑了挑眉,道“阿染我會救,不需要你做這麼多。”
“顧十安,這件事很複雜,就憑你一個人遠遠不夠。”金頓在他身旁站定,看了看遠方的風景,目光微冷。
顧十安偏頭看他,目光不鹹不淡。
金頓輕笑,手指在欄杆上敲了敲,壓下心底的苦澀,故作輕鬆道“你彆想太多,我隻是看在她沒有供出我老師的麵子才選擇幫你。”
那可是他的玫瑰啊。
顧十安移開目光,假裝看不懂他眼底的掙紮和苦澀,“謝謝。”
“不客氣。”
——
墨笙染被關進來的第六天晚上,她如同爛泥一般,被人拖著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裡。
原本溫婉大方的墨綠色旗袍已經看不出來一點從前的模樣,紅色的鮮血滴在上麵,倒像是一片綠野裡多了幾多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惹眼又奪目。
墨笙染疲乏地閉上眼,她咽了咽口水,壓下口腔裡的血腥味。
“受不了了?”白笙寒的聲音倏地響起。
墨笙染輕笑,低下頭艱難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旗袍,語氣溫吞,“這裡跟暗域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當然了,暗域那些人是想讓你死,這裡的人折磨你,隻是想讓你說出那個名字。”白笙寒的聲音有些低啞。
墨笙染認可地點頭,語氣慵懶,“你說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
“這取決於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墨笙染哦了一聲,“那看來時間還長。”
這難熬的時光,要怎麼才能過去啊。
這幾天,她每天都被人拖過去折磨一頓又拖回來,像隻哈巴狗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墨笙染又一次見到了夜家主。
逼仄肅穆的審訊室裡,墨笙染與夜家主相對而坐,房間裡再無其他人,可頭頂攝像頭閃爍的紅光告訴她,這裡絕不止一個人。
夜家主態度倒也溫和,看到她乾癟開裂的嘴唇,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麵前。
“潤潤嗓子。”他的語氣溫和禮貌。
墨笙染看著夜家主,思緒飄遠,怪不得都說夜家這一代裡麵,最像夜家主,最有可能繼承夜家的人是夜筱顏。
夜筱顏平靜下來講話的口氣和神色簡直跟夜家主如出一轍。
手銬磕在桌子上的聲響讓她猛地回神,墨笙染微微一笑,然後捧起杯子大口大口的喝。
她確實很渴。
“地下世界的王昨天剛宣布退位。”夜家主在旁邊,淡淡說了一句。
墨笙染喝水的姿勢沒變,臉上的神色也絲毫看不出破綻,杯子放下後,她抬眸看向夜家主,眸光恬淡,“這句話,夜伯父應該該跟國家聯盟的委員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