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
今天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鄰近的海麵都結出了厚厚的冰，凜冽的風刮過臉頰如同無形的刀刃一般，帶著刺骨的涼意，寒風呼嘯，肆虐無比。
白七穿著厚重的大氅坐在窗邊，麵色蒼白，眉宇間儘是倦色。
安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她給他遞了一杯熱茶，隨即把一個暖手寶放進白七手裡，“是不是很冷？”
“有點。”白七喝了一口熱茶，感覺胃裡微暖了一些，他牽過安雅的手，語氣溫吞，“但更多的是累。”
這段日子以來，他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變得越來越虛弱不堪。其免疫力也降低到了極點，一陣微風就能將他輕易擊倒。哪怕隻是稍稍受到一點點涼氣的侵襲，他都會病倒在床上，不得不打上好幾日的吊瓶來治療。
而當他試圖拿起那曾經熟悉無比、能夠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槍支時，雙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整個身軀也跟著戰栗不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和鎮定。
可是宋九熙的實驗還沒完成，他真怕，他等不到實驗完成的那天。
他累得仿佛身體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望，仿佛活著對他來說是一種無法承受的負擔。
“我在呢。“安雅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語氣堅定，“我會一直陪著你。”
“嘀———嘀———嘀———！”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讓安雅和白七都神色一變，安雅給白七掖了掖毯子，語氣溫柔，“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白七很想跟她一起去，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去了也隻會增加負累，他隻是搖了搖手心裡的無線通訊器，“時刻保持聯絡。”
“好。”
安雅迅速穿好作戰服，將裝備準備妥當之後，在離開房間之前，安雅突然跑到白七跟前，俯下身子，狠狠吻住了他的唇，白七隻是愣了一瞬就開始回應她。
一吻結束，安雅碰了碰白七的額頭，聲音溫柔的不像話，“等我。”
“嗯，等你。”白七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
……
樓下的大會議室，所有人聚在了一起，金頓站在最中間，他兩邊是白一和白二。
大屏幕裡，是籠罩在整個聖山頭頂的烏雲，還隱隱有藍紫色的星雲慢慢彙聚。
無垢的大部分人員在之前就已經撤離，大部分武裝力量也都在前段時間被白一強製要求離開。所以現在的無垢，就隻餘剩下的白一白二白三白六和白七，以及金頓和他隨身帶的三個暗衛。
“要來了。”白一語氣沉重，眼底是斂不儘的暴雨腥風。
“這一戰，是死戰。”白二道。
他們隻是凡人之軀，沒有任何異能和季淩澈去抗衡，從人數、實力、武器等各方麵，他們都看不到勝算。
確實是死戰。
金頓將手槍裝好，神情鎮定，“不管怎麼樣，我們也要一起共進退。”
“是！”
聖山腳下，季淩澈穿著深藍色的風衣停在半空，他身後的空氣裡停靠著好幾艘飛船，他微微抬起手，飛船門打開，無數人湧了出來，他們身上穿著厚實的作戰服，目光肅殺。
“拿下心臟，不惜一切代價。”季淩澈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