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翠花忍不住問道“國慶…”她的聲音帶著遲疑,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嗯?咋了?還有啥事?”。
翠花咬了咬下唇,顯得有些難以啟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國慶,我…我是在擔心…擔心我爹…”
“王明發?”
翠花點了點頭,手指下意識地絞著衣角,聲音更低了:“我娘說孫長浩…他…他跟我爹關係…不錯的。我擔心…”翠花抬起頭,眼中帶著憂慮。
“擔心啥?”
“我娘說擔心公安找上門,那可…那可咋辦才好啊?我爹他…他年紀那麼大了,身體又不好,哪裡經得起折騰?”
李國慶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是王明發開口求你了?”
“不是,是我娘求我的,我爹上次被關進去,身體已經不好了,所以才會提前放出來。這次要是再被關進去,我怕就再出不來了。”
“嗬,王明發和孫長浩都是作死,偽造證據誣告我,那是犯法的!神仙來也幫不了。”
李國慶頓了頓,語氣加重了幾分,“再說,你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聯合孫長浩對付我!”
翠花聽了這話,心裡越發感到不安,想到母親的囑托,又忍不住開口:“可我娘急得不行,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直念叨著讓我找你想辦法……她還說……”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她說當年把我送人時,也是實在沒法子,家裡窮得揭不開鍋,又連著幾年災荒……如今老了,就盼著我能照應一二。”
說到此處,她眼圈泛紅,聲音也帶上了哽咽。
聽到“送人”二字,李國慶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知道這是翠花心裡永遠的刺。
自從翠花得知自己身世,自幼吃儘了苦頭。
翠花嘴上說著恨,身為母親,能理解血濃於水的親情,哪是說斷就能斷的?
她除了租房子給王明發夫妻居住外,還經常帶建軍回去探望。
隻是從不讓李國慶知曉。
李國慶歎了口氣,起身走到翠花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彆哭了。你放心,這事兒我記下了。”
“這樣吧,明天我去趟鎮上,找個相熟的派出所同誌喝杯茶,旁敲側擊打聽打聽情況。若是真跟你爹無關,也好讓你娘安心不是?”
翠花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喜與感激:“真的?國慶,謝謝你!”她慌忙擦去眼角的淚花,生怕丈夫嫌她軟弱。
“謝啥?”李國慶故作嚴肅地板起臉,可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你是我李國慶的媳婦,你娘家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不過話說在前頭——”
他忽然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叮囑道,:“若是查出來王明發真跟孫長浩有啥瓜葛,那我可幫不上忙。法度麵前,誰也不能徇私情。”
“我知道!我知道!”翠花連連點頭,像雞啄米似的,“我娘說了,爹當局長時犯過事,身體不好才被提前放出來不久,絕不會乾違法亂紀的事!肯定是孫長浩單方麵跟他套近乎罷了!”
翠花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向李國慶保證。
翠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攥住李國慶的衣角,那急切又帶著卑微祈求的眼神,讓李國慶的心瞬間又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