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小九,老板!你們倆差不多行了啊?”裴清彥抱著小僵屍,給他使眼色,讓他敲門。
小僵屍一雙小手,哐哐敲房門,嘴裡還說:“我爸,我爸你回來了嗎?你們昨天晚上……唔……”
他話沒說完,被裴清彥一把捂住嘴:“嘶,咱們不是說好了,這句話不問嗎?”
小僵屍瞪著大眼睛:“嗚嗚嗚……”我就問我就問。
裴清彥:“你再這麼不聽話,我以後不給你買冰激淩了!”
欺負寶寶!
小富貴握拳,捶了捶房門。
酷酷兩下。
兩隻小手終於給房門乾穿啦!
小僵屍:“……”
裴清彥:“……”
一大一小對視著,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麻溜地往樓下跑。
遠遠地還聽見後麵傳來裴清川地低吼:“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給我站住!”
“……”
傻子才會站住呢!
裴清彥抱著小富貴彆提跑的多快了。
站在庭院裡的阿吊聽見動靜往後麵看了一眼,看見他倆跑出來,沒好氣道:“都說了彆吵著主人,你們倆就是欠得慌!”
“你管好你寄幾!”小僵屍抱著裴清彥的脖子,衝著他嗆聲。
這時,阿水從雜物間拿著一把大剪刀路過小僵屍,他趕忙從裴清彥懷裡跳下來,蹦躂著問:“阿水阿水你乾嘛呀?”
“老爺子來了,要給花枝打岔呢。”
阿水邊走邊問:“你要試試嗎?”
小僵屍伸出小手,露出尖銳的指甲,緊接著呲牙嘶了聲:“我寄幾的指甲就能把花枝掐斷了!”
“……你一邊拉子去,等會你的僵屍毒把花毒死了!”
阿水一臉無語地走到庭院裡。
裴老爺子康複的非常好,能走能蹦,身體比十年前還健朗,他拎著水管在澆花,裴老四在旁邊幫忙,明明已經是天冷了,院子裡依舊翠綠如春。
裴老爺子看見阿水拿剪刀過來,就把水管給了裴老四,讓他去把水關了。
他拎著大剪刀,一邊修一邊呲著牙:“這院子,沒有老頭子我可怎麼辦啊!”
老四:“……”
阿水:“……”
沒有你,我們都不用這麼忙!
裴老爺子一乾活把大家都使喚的團團轉。
不過大家也都不覺得累就是了,反而有種“家”的溫馨感,被使喚起來也很樂意。
小僵屍跑到裴老爺子身邊,伸手拽拽他衣角,歪著頭說:“……阿水剛剛欺負我!”
裴老爺子扭頭看向阿水:“嗯?怎麼回事?”
小僵屍:“阿水說我有毒,會毒死花花草草。”
裴老爺子嘴巴一禿嚕:“你彆聽他瞎說,你隻能毒死人!”
小僵屍:“(⊙O⊙)”
“噗哈哈哈——”
阿水仰頭朝天,笑成了表情包。
裴老爺子撓了撓耳朵:“不是,爺爺不是那個意思……”
“你們欺負小孩乾什麼呀?”
裴清彥抱著胳膊走過來,橫眉豎目。
小僵屍雙腳一蹬,飛射到他懷裡掛著:“彥彥~”
裴清彥驕傲的抬起下巴:“現在知道我好了吧?哼。”
阿水和阿吊偷偷翻了個白眼。
就他會當好人!
裴清川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庭院裡的畫麵,臉上浮起一抹欣慰的笑。
不過,他很快又轉身看向時億,伸出手掌:“我的禮物呢?”
“在這呢。”
時億彈了個響指,氣流輕輕浮動,幾乎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裴清川就是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就好像那一瞬間整棟彆墅成為了獨立空間。
裴清川也沒有多想,伸手拉住時億的手指看了看:“哪呢?”
時億強忍著笑意,牽住他的手,朝著下麵示意了一下:“你看。”
裴清川隨意往外麵瞥了一眼,渾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與此同時。
庭院裡已經多了幾道熟悉的身影,他們似乎也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小姑娘……”
裴父先是喊了句,就衝到了裴夫人身邊。
裴夫人眼圈通紅,把臉埋在他懷裡委屈的直掉眼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大哥,二哥,三姐!”
老五老六老七撲向了他們。
裴老爺子大剪刀哢嚓哢嚓兩下,腦袋陡然沉了沉,隨後像是有所察覺似的轉過身,他大腦呆滯了兩秒,小老頭突然指著裴父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終於舍得帶老婆孩子回來了?去外麵旅遊多久了?把我們爺孫三個丟在家裡,你們也好意思!”
他一把扔掉大剪刀,雙手掐腰,氣得吹胡子瞪眼。
裴老四和裴清彥也呆滯在原地,險些以為是做夢了,可是這夢境也太真實了吧?
直到門口傳來裴清川的聲音:“爸媽!大哥、二哥、三姐、五哥、六姐、七姐!”
時億靠在門邊,看著裴清川紅著眼睛,跑到他們麵前,使勁揉了揉眼睛,笑著說:“你們都回來啦!”
裴父他們紛紛看去,視線落在了時億身上,眸中泛起了淚光。
時億站在原地,朝著他們揮了揮手,並沒有參與進去。
這是屬於裴家人的時刻。
阿吊和阿水拉著小僵屍也到了時億身邊,他們有些茫然卻沒有追問。
小僵屍拉著時億的手,有些失落:“我媽……”
時億彎腰抱起他:“乖,過段時間帶你去看爹娘。”
小僵屍開心的呲著牙:“謝謝我媽!”
阿吊和阿水撅起嘴。
他們沒有爹娘,他們爹娘早就投胎了。
時億瞥了他們一眼:“這裡就是你們家,我就是你們的親人。”
阿吊和阿水沒有說話,但是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陰陽相隔多年的姊妹幾個再次聚集,一切畫風都與以前差不多。
有感慨,有拌嘴,也有懷念,他們把暢想的未來,變成了來世。
裴父和裴母牽著手靠在一起,溫柔的看著兒女們。
裴父突然說:“下輩子爸再賺錢養你們,不過你們不要全部投胎到你媽肚子裡了,折騰一次就夠了。”
裴母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當著孩子麵沒個正經。”
裴母是易孕體質,偏偏她和裴父那方麵太契合,兩人又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如果用小說來概括的話,他倆就是做恨文學,反正就是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裴父突然湊到裴母耳邊嘀咕了句,裴母臉頰爆紅:“誰要當男人!滾!”
裴父被罵也高興,扭頭瞪著姊妹幾個:“滾,彆偷聽我倆說話。”
姊妹幾個:“……”
這用偷聽嗎?腳指頭都猜得到他說什麼好嗎?不就是他下輩子當女人嗎?一把年紀不要臉!
“吃飯了吃飯了!”
裴爺爺突然一嗓子,讓大家去餐桌前。
就跟以前每次都一樣,每個人一樣愛吃的菜。
裴爺爺笑的見牙不見眼,招呼著大家快點過去吃飯。
大家都圍了過去,熱熱鬨鬨的場景,難得相聚也是最後一麵,每個人都想留下最開心的一麵。
時億始終沒有摻和進去。
她沒有告訴他們裴父和裴母注定三世情緣,命中多子多福,也沒有告訴他們以補齊的福運投胎,裴家姊妹來世都會為國有一番作為。
此時的環湖彆墅如同在另一個空間,沒有時間的約束,隻有親人的歡聚一堂。
這一天一夜顯得尤其漫長,對他們而言卻尤為短暫。
裴爺爺在睡夢中,看見了兒子兒媳,帶著孫兒們跟他揮手告彆,他微笑著揮了揮手。
初升的太陽,迎接著新生。
氣流微微浮動,環湖彆墅恢複原樣。
裴清彥和裴老四依舊隻能在庭院裡,裴清川站在樓梯下,側目看了良久,他收回視線,又把臉埋在時億的胸前,眼睫毛濕濕的,悶聲說:“這個禮物,我很喜歡很喜歡……謝謝你。”
時億抬起他下巴:“占我便宜是不是?”
裴清川被迫仰起頭,下巴蹭了蹭:“那你占回去?”
“想得美!”
時億指腹摩挲他唇角,視線也落在了外麵,誰知她拇指一熱被含在嘴裡舔抵了下,她低頭:“嘖,彆騒,我還得離開一趟呢。”
裴清川雙手環住她後腰,語氣有點急:“你又要去哪?我也去。”
時億本來就沒打算一個人去,不過聽他這話,又忍不住使壞:“你求求我?”
裴清川一歪腦袋,張開嘴隔著衣服,兩隻眼睛盯著她,含糊不清道:“求求你了,帶我去吧。”
時億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耍賴……”
話沒說完,呼吸就亂了。
裴清川不語,隻是一味地磨。
時億抓住他肩膀:“好好好,帶你帶你,停下!”
“你們倆乾嘛呢?”
“爺爺還沒起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