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府之內的事,眾人便無從知曉了。歐陽長宗沒有發話,府內家丁們也不敢多言。
堅持聽到眾人講述完,歐陽長宗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怒指周森,吼道“就是妖道,那一刀斷送了我兒的性命,我兒被送入府內沒多久便一命嗚呼了。”
周森堅決予以否認,這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周森不甘示弱的辯稱道“辰時,貧道隻是紮了歐陽宗信小腿,傷勢並不嚴重。而且歐陽宗信第一時間被送去了醫館,如果傷情嚴重會危及生命,醫館怎麼會輕易放他離去呢。既然醫師已做了措施,傷口也已止血,說明歐陽宗信有可能死於其他原因。”歐陽長宗怒吼道“妖道,你胡說八道,休得狡辯。”
周森回懟道“是不是胡說,不是你一言斷之。貧道申請讓醫館的人員前來,說明一下當時救治情況。還貧道清白。”
周森、歐陽長宗兩人激烈的爭辯著,朱得令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不知該如何判定。不過朱得令也沒急著阻止兩人的爭吵,畢竟公主在這,哪兒輪得到自己拿主意。這時,侍衛長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到刺史身邊附首耳語了幾句。得令之後的朱得令,隨後便差遣衙役去醫館請救治醫師過來問話了。
還好,歐陽宗信被送去救治的那個醫館,距離府衙並不是很遠。沒過多久,便見到一位老態龍鐘的醫師被衙役們攙扶了過來,看得出衙役們還是挺尊重這個醫師的。起初,老醫師不願意過來的,後來,在衙役們勸說下,知道了公主也在刺史衙門,老醫師才匆匆的趕過來。
老醫師進入刺史公堂後,隻是簡單的向刺史、長史等行了一下見麵禮,還沒等刺史回禮。老醫師便鄭重的屏風內萬寧公主磕頭跪拜,喊道“奴才孫思珍,叩見萬寧公主。”
片刻後,侍衛長再次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直接走到孫醫師麵前附首耳語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見到孫醫師連忙點頭。然後在侍衛長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周森一直不解,這公主到底有什麼毛病,紗巾蒙麵誰也看不到真容。現在說話,也有那麼多嘴題,難道還是個啞巴?那也不對啊,詩詞大會上好像聽過她喊價啊,難道不是她。啞巴又怎麼跟侍衛長、跟丫鬟耳語的呢?莫名其妙,難道皇家女人都是這個調調麼!
醫師孫思珍站起來後,不等刺史朱得令問話,便主動向眾人闡述了醫治歐陽宗信的經過。歐陽宗信雖今日隻是看腿傷,但其實這些時日歐陽宗信沒少來醫館,之前受的刑杖之傷也是他醫館的學徒去醫治的,所以對於歐陽宗信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歐陽宗信腿傷並不嚴重,隻是近日來多次受傷,再加上流血過多,變的虛弱了。但是也無性命之危,隻要多多休息,補養到位,用不了多日便能恢複過來。歐陽公子的腿傷,老朽處理的並無問題。至於為何會死……
沒等醫師孫思珍繼續分析下去,歐陽長宗怒起,便向孫思珍發飆道“老東西,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不嚴重我兒為何沒了啊!”
孫思珍好像並不懼怕官員,直麵歐陽長宗繼續說道“歐陽公子腿傷,寬一寸深兩寸,未傷及根骨。老朽包紮完以後,還為病者熬製了益氣補血的湯藥,見公子服下以後,才放其離開醫館。老朽可以確定在醫治之後,歐陽公子並無危急性命跡象。”
聽完孫思珍的話,周森、香草、沈千柔等緊張的心情是放鬆了一些,至少現在有人證明周森可能與歐陽宗信的死亡無關了。
歐陽長宗怒吼道“老東西,那你說我兒如何死的?”
孫思珍搖頭道“老朽不知。”歐陽長宗氣的差點吐血了。
孫思珍繼續不急不慢的說道“不過,既然歐陽公子遺體在這,可否讓老朽過去一觀,或許老朽能發現歐陽公子的死因呢?”
歐陽長宗情緒激動想要阻止孫思珍折騰歐陽宗信的遺體。朱得令看了一下屏風方向,好像得到了示意,便不顧歐陽長宗的阻攔,直接同意了孫思珍查驗屍首的請求。
隨後,有衙役把包裹著歐陽宗信的白布給扯了下來。眾人看到歐陽宗信死去後烏黑的麵孔,都避之不及、心有餘悸。
老醫師孫思珍是見多識廣,毫不避諱的,淡定的走到屍首麵前仔細的查看起來。
事關自身性命,周森也顧得的惡心,努力的望向屍首的方向。雖然距離有些遠,周森依然依稀的看到歐陽宗信脖頸上有一處褐色印痕,比身體其他地方的膚色要深很多。
孫四診查驗完所有部位後,又重點查驗了脖頸與手掌手指。最後向眾人宣布道“據老朽多年行醫經驗判斷,歐陽宗信應該是窒息而亡。”
歐陽長宗不敢相信自己兒子是死於窒息,駁斥道“你這庸醫,醫術不精,休要胡說八道,我兒怎麼可能會死於窒息。在府上隨時有丫鬟、家丁們照料者,怎麼會讓我兒死於窒息。窒息的話,府上那麼多人會發現不了麼?”
孫思珍堅持自己的看法,解釋道“老朽在歐陽公子的脖頸下發現深色淤血痕跡,並在死者手指指甲縫中看到類似血肉的殘留物。所以老朽懷疑歐陽公子死前應與人發生過激烈的爭執、打鬥。可能是因之前失血過多,虛弱無力,沒有爭鬥過對方,被人活活掐死了,脖頸上的淤痕,便是掐痕。指縫裡的殘留物,證明與人的爭鬥。”
歐陽長宗還是不敢置信,在自己府上,竟然有人敢對自己兒子動手,怎麼可能。但是孫思珍說的有理有據。
歐陽長宗再不信也要親自確認一下,便忍著悲痛向歐陽宗信屍首走去,仔細看看了孫思珍說的脖頸以及指甲縫處,確實發現了那些痕跡。
頓時,歐陽長宗信念坍塌了,站都站不住,直接癱倒在地。思慮萬千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歐陽府,殺害我兒。是這樣的麼?可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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