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結婚了嗎?”搖頭。
“您準備結婚嗎?”點頭。
“您計劃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年內?”“明年?”“後年?”
還是沒反應。
沒營養的問題問了一大堆,最後總算有記者說起明天比賽的事情“您所在的第八區,另一場比賽的勝利者是印度的蘇卡拉聖古魯卡爾(古魯卡爾在印度是大師、導師之意),您對您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非常敬仰蘇卡拉大師!”說完這一句,柳生元和又陷入一言不發的狀態中。在前幾天,目前工作狀態極為積極的高橋廣美就已經將第八賽區小組賽另外兩名成員的相關資料弄來了。
他們對戰的錄像倒也罷了,水平也不過如此而已,但是這位蘇卡拉大師的生平,柳生元和看著也覺得頗為震撼,所以,今天他才會戴著黑色麵具,來到這個記者招待會。
“那麼明天,您會戴著哪一付麵具登場呢?”
柳生元和用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黑色麵具,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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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記者會的另一側,蘇卡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周圍稀稀拉拉的記者,臉上平靜無波,在印度特努爾吠陀的修行中,對心靈的控製力乃是修行的第一步,他還不至於因為受到些冷落就憤憤不平。
不過記者少歸少,總還是有的,而且蘇卡拉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國際性的武道大賽了。
蘇卡拉今年已經五十七歲了,而從麵相看起來,說他是七十七歲都有人信,近乎棕黑色的麵孔上,深深的皺紋布滿了臉頰和額頭,他稱號中的‘聖’字並非是歐洲所謂的聖域,而是來自於印度對於大德之人的尊稱。
在這個世界裡,印度經濟發展的不是很好,而蘇卡拉來自印度最窮困的地方——客拉拉北部的維舒爾,同時那裡也是印度武術的發源地之一。
派出高手參加各種具有高額獎金的國際武道比賽,並獲得收入,是維舒爾地方度過災年的重要支撐手段,在當地,蘇卡拉這樣的古魯卡爾,受到的尊敬幾乎僅次於神明。
而這次,他前來日本參加武魂決,為了節約經費,連隨從都沒帶一個,要知道,在維舒爾,即使是他走過的路,都有許多人爭著親吻路麵。
想想家鄉那些瘦的皮包骨頭的孩子,再看看日本這樣,每個人都能吃飽飯,幾乎不知道災年是個什麼東西,天堂一樣的地方,蘇卡拉就為家鄉感到難過,也許他不能改變這些,但是至少,他要儘到自己的一份力量。
看著這位衣著破舊,甚至可以說,有些襤褸的印度大師,作為一位曾經到印度進行工作的記者,田中義夫感到由衷的欽佩敬仰——這位大師的生平,幾乎可以說是一位聖人。
他的收入明明可以在印度那個貧富差距巨大的地方,過人上人的生活,可是為了自己的家鄉,蘇卡拉大師日夜奔走,白天給人治病,晚上給人上課。
每到世界上有武魂決這樣可以賺錢的大型賽事舉辦時,蘇卡拉大師總是舍生忘死的參加比賽,隻為了能在比賽中多賺到些錢,從而反哺自己的家鄉。
自從維舒爾出現了蘇卡拉這位大師以來,已經很少有人餓死了,這在印度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彆說是原本最窮困的維舒爾,就算是最富裕的首都新德裡,都有人在貧民區裡餓死。
何況,這幾年來,維舒爾的經濟已經有所起色,作為既沒有資源,也沒有多少農田的窮鄉僻壤,它的支柱產業就是輸出各種印度武術、瑜伽教練,例如特努爾吠陀和耶柔吠陀等功夫,這些,都是蘇卡拉大師幾十年不斷努力的結果。
“蘇卡拉大師,您對明天將要遇到的對手,那位冰之假麵,有什麼評價?”
蘇卡拉想了想,才慢慢的開口說道“他很強,非常強,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蘇卡拉平日裡是能節約就節約,要不是作為參賽選手,有免費的賓館和三餐供應,按照他的意思,都能去街角弄幾張報紙對付著過,反正在家鄉印度的時候,他也經曆過苦行僧修行,這點艱苦還不放在他的眼裡。
他現在念念不忘的就是今年家鄉旱情比較嚴重,隻要是能多賺些錢,買到足夠的糧食回去,他還真不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有多重。
不過,即使再窮,蘇卡拉還是忍痛花錢在賓館點播了冰之假麵和安赫爾魯伊斯的比賽錄像,畢竟這可是牽涉到自己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在這種擂台上,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看完了比賽錄像,蘇卡拉的心裡涼了半截。
安赫爾看不穿的刀法,他也看不穿。安赫爾死在擂台上,他呢?
自己已經贏了一場,本小組的四名選手中,死了的安赫爾自然能不用再提,而自己擊敗了來自美洲的約翰克勞恩,想必這位選手能擊敗冰之假麵,翻身晉級的機會約等於零。
三十二強將有十六人晉級,每個四人小組中,都有兩人能夠晉級。
自己隻要明天不死在擂台上,就可以進入十六強,那樣,無論是獎金收入還是轉播權的分成收入,都會增加許多,家鄉的家人們和父老鄉親,可是等著錢救命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放棄。
“您注意了沒有,今天那位戴著黑色麵具參加了記者招待會,他以前可是有一個稱號叫做‘不殺之黑假麵’的,也許這意味著明天他也會戴著黑色麵具踏上擂台。”
“不殺之黑假麵?他還有這樣的綽號?”蘇卡拉大師驚訝的問。
雖然他並不太把自己這條老命看的如何重要,但是,能從明天的比賽中活下來,進入十六強,賺到更多的錢那是最好了,畢竟對他來說,每一分錢都代表著家鄉的一分希望。
這是他今天聽到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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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為什麼黑假麵的賠率一下子變得這麼低啊?”
在某處博彩站點,南田雅子很是不滿,原本自己兒子的比賽,一直都是賠率很高的,基本上投入一百日元,可以帶來三百日元以上回報,短短一個多月,現在住的房子貸款都可以還了。
可是,不知怎麼,兒子現在的賠率一下子就變低了好多,現在隻有1:15,也就是說,投注100日元,隻能賺回50日元,這讓雖然手頭持有大量現金,但是特意沒有還房屋貸款,就為了能投注在兒子身上,好繼續發財的南田雅子有些不滿。
倒是明天兒子的對手,來自印度的蘇卡拉大師,賠率都比兒子要高,是121,要不要買對方勝的彩票,讓兒子故意輸了算了。
這樣兒子也不用繼續在武魂決上和人家玩刀子,還要冒著受傷的危險,自己也能最後撈一票,作為親媽,南田雅子陷入激烈的思想鬥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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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裡,你說神下她隻願意出手三次嗎?”卡瓦難掩失望的神色,悲傷的說道。
“放心,親愛的,從第一代神下開始,就是這個規矩了,七百年以來,能在曆代神下三次出手中,全身而退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法蘭西聖女貞德。
神下親口說過,冰之假麵還未踏入聖域,聖女貞德即使在曆史上所有聖域中,排名也絕對是數一數二,兩人根本不具備可比性。”
“巴裡,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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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白虹告訴我,誰是這世界上最長壽的人?”在臥室中,柳生元和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每隔兩三天,他總要徹底放鬆的睡眠一次,才能維持著最好的狀態。
蓋上薄被之前,柳生元和突然童心大起,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問道。
“錚——”,在房間的另外一端,放置在牆上的劍架上的白虹劍,發出一聲清鳴,作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