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英國王室自然也有一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但是那些人是王室的手下,而不是他的手下。
再說,死士這種人物,在東方傳統文明的熏陶下,尤其是日本這種偏激而矛盾的文明中,日本王室培養出百八十號死士真不算什麼稀奇事。
但是西方社會被商業文明浸淫了上百年,在這種社會文化背景下,要想培養出自己的死士談何容易!
英國王室的死士不是沒有,但是絕對沒有日本王室擁有的死士多。退一萬步說,英國王室的死士,也絕對不會為自己賣命的,更何況還是自己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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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劍豪會後院的大草坪上,柳生元和身邊隻有青木廉次一人。
這裡本來就是給劍豪們練習劍法的室外場地,隻不過一般情況下很少有劍豪在這裡練劍。
大家都有自己的劍道練習室,就算是想到室外練劍,各位劍豪也都有自己專用的劍道練習場地。
畢竟練習劍道不是表演劍道,有時需要練習新劍法,比如柳生元和今天想練習的就是燕返和飛燕翔空式。
燕返倒也算了,估計自己演練幾次也就可以掌握,但是飛燕翔空式牽涉到對空氣的控製和空氣動力學,就算是柳生元和這樣對身體控製能力登峰造極的人來說,也不敢說練習次就能掌握空中折轉的秘技。
在練習過程中,摔一跤、跌了趔趄都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其他劍豪一般都不喜歡在這裡練劍,畢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出去基本上都是劍道祖師一級的人物了,在這裡被人看到出醜多不好?
柳生元和不在乎這些,出醜就出醜唄,彆的劍豪有自己的練習場地,他可隻有家裡、劍豪會、青木館三處室內練習場地。
大島慧大師送給他的莊園中,無音劍道室才剛剛裝修完成,氣味還得散發一下才能使用,而莊園的空地當然可以用來練劍,不過,莊園的相關服務人員還沒到位,這件事他拜托自己的老爸去幫忙找人了,隻是一時間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所以,對他來說,想練習飛燕回翔式這種需要廣大空間的技巧,暫時還真隻有這裡最合適,當然,外麵公園也有地方,但那樣吸引的吃瓜群眾未免太多了,柳生元和暫時還不想出這個風頭。
青木廉次搬著一幅塑料桌椅,這不是給他自己準備,而是給師父柳生元和備著的,他身上背著的挎包中,還有一些精致的點心和飲水,,能有幸觀摩師父練習劍道,這是隻有首席弟子才有的福利,連覺醒武魂的長元名都沒有這種機會。
拔出‘洗雪’柳生元和唏噓一陣,這段時間吞吐劍氣都是對著‘白虹’,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洗雪’來練習劍道了。
天空中萬裡無雲,今天是個大晴天,當然,氣溫也足有三十二度。
赤腳走在草地上,柳生元和提著‘洗雪’放鬆的行走著,被時時修剪的草坪,小草的高度才剛剛沒過腳背,時而有些草尖紮在腳心,略微有些癢。
柳生元和並沒有急著舞劍,而是在草地上慢慢的走著。
青木廉次將桌椅擺好,擺好飲水和點心,柳生元和不喝飲料和茶水,隻喝白開水,不過現在他檔次上來了,青木廉次給老師準備的是世界上最頂級的礦泉水,準備好這一切以後,青木廉次可沒坐下,而是恭敬的站在一邊,看著在草地上慢慢走動的師父。
這位年僅十四歲的師父,已經是日本最頂尖的劍道大師,說一聲宗師都不為過。
柳生元和的一言一行,青木廉次每次都記在本子上,也許自己將來不能成為師父那樣偉大的劍道宗師,但是,自己可以整理搜集師父的言行和教導啊!
就像《論語》並不是孔子寫的,而是弟子們的記述;蘇格拉底的智慧,也隻能通過弟子柏拉圖的著述才能彆後人所知。自己雖然沒有師父那樣的才能,但是也許自己也能沾著師父的光彩,在日本劍道史上留下名字!
慢慢的走著走著,風拂過身體,陽光照射在身上,抬頭望去,天空的藍,是一種無儘深遠的藍,在空無一物的天空中,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目光的焦點到底在多遠的距離,這種感覺,在室內練劍的人永遠都感受不到。
雖然柳生元和還隻提著劍在草地上走著,卻已經體會到為什麼佐佐木首席會對他說‘總在室內練劍,會讓自己的心變的狹隘,練劍還是要到開放的自然環境中來。’
全身的毛孔打開,空氣陽光似乎都直接流通到體內,讓自己覺得現在的自己,似乎和風、和陽光都混合成了一體。
柳生元和懶洋洋的揮動長刀,這並不是任何一種刀法劍法,而是隨手揮灑出來的,讓自己感覺最舒服的姿勢而已。
在這一刻,柳生元和既不追求劍法的淩厲,也不追求對身體的鍛煉,甚至不考慮劍法的章法,剛才,被小風吹著,被太陽曬著,實在太舒服了,所以柳生元和已經忘記自己到底是來練習什麼東西,現在,他隻是怎麼舒服就怎麼舞動,根本不考慮其他事情了。
青木廉次站的地方,離柳生元和起舞的地方,大概有十米左右,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師父漫不經心揮舞著長刀,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如果是青木館的弟子膽敢這麼漫不經心的練習劍道,青木廉次當然上去大喝一聲,糾正學員練習劍道的態度問題,練不練的好是能力問題,認不認真練可是態度問題,這等不尊重劍道的弟子,如果再不聽教導,還是乾脆開除出去的好。
但是,既然在漫不經心舞劍的人是自己的師父柳生元和,那當然又是另外一回事,師父這樣練習劍法,其中必有深意!青木廉次畢恭畢敬的仔細看著,生怕漏掉師父的半點動作。
不知不覺中,在不遠處,柳生元和舞動的長刀開始帶動了周圍的空氣,一道道氣流圍繞著柳生元和,漸漸帶起一些草屑圍繞著他旋轉飛舞。
柳生元和隻覺得自己似乎與周圍的風融為一體,風不僅在他身邊旋轉,還通過皮膚上的毛孔,似乎從自己身體中帶走了一些東西,又似乎讓自己的身體充滿了氣體。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本來人體的五臟六腑緊密的依靠在一起,可是現在,這種內外合一,風在體內自由流動的感覺,卻讓五臟六腑中間,多了一層風作為緩衝和隔離,似乎體內的許多器官,都可以在胸腔腹腔中,隨著自己的控製稍稍滑動、移動一小點距離了,並不是像以前那樣,隻能緊緊固定在一個位置不動。
而且,由於多了這麼一層像風一樣的東西,在內臟中間做緩衝,人似乎都輕鬆了許多,就像這些器官都失去了一部分重量似的。
蘊藏在身體皮膚層,組成的金縷衣的劍氣,也順著風刮入體內的隱秘通道,穿透進內臟之間,構成了許多單薄的支架網絡,將身體的前後左右都連成一體,整個金縷衣,不再是僅僅包裹在身體表麵,而是滲透進了肌體中,並在身體內部,構成了一個立體的支撐結構。
在青木廉次的眼中,師父的身體周圍正形成一股龍卷風,這股憑空出現的龍卷風越轉越快,風力越來越大,帶著從草坪上卷起的草屑和灰塵,形成了一層風的牆壁。
透過風壁,青木廉次可以看到,柳生元和的雙腳已經離開地麵,正步空履虛,禦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