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沈園的驚慌失措，秋野倒是顯得不慌不忙，他撩起垂落鬢角的發，放在嘴邊吹了吹，舉手投足間透著股宛如孩童的稚氣。
但那張紅唇微啟，說出的話卻令人遍體生寒。
“沈老板不承認也沒關係，總歸這麼多年，他也沒給你點有用的消息，我覺著，與其受製於人，不如今日結果了他，你自己當老板。
屆時如意樓在你手中，什麼消息都瞞不過你。
而到那時，我所言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麼？
就算是假，握有如意樓，你自己找起弟弟來，不也比沈老板這個外人更加儘心儘力？”
完了。
徹底完了。
沈園隻覺兩眼發黑。
弟弟就是凝時霜的軟肋，季秋野說完這番話，不論是真是假，凝時霜都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魔鬼……”
“你就是個魔鬼！”
沈園顫抖的手指向秋野，眼裡有恨，更多的卻是恐懼。
被稱作魔鬼的紅袍青年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反倒是將手放在胸口，非常紳士地微微傾身。
“謝沈老板誇獎。”
對他而言，魔鬼不是貶義詞，更像是一種認同。
做魔鬼有什麼不好呢，這世界如此黑暗，汙糟事也這麼多，與其對這樣的世界抱有赤子之心，倒不如成為魔鬼肆意玩弄人心。
畢竟比起拯救世界，秋野更想要的是毀滅世界。
隻是他的愛人是這三千世界的神明，力量也來源於這三千世界，這些世界發展越好，他的愛人才能越強大，越無所不能。
所以他才願意收起這無儘戾氣，扮演所謂的救世主。
因為他知道。
他救的不是這些世界，而是那隻陷入沉睡的鸞鳥。
沈園：“……”
沈園發自內心的斥罵，卻被當成了誇獎，一時間臉上的表情好不精彩，直接就啞然了。
他才不是誇獎！
把貶低當誇獎，你季秋野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當然不管沈園心裡是何想法，都影響不了秋野就是了。
而凝時霜聽完秋野的話後沉思片刻。
便也笑了。
“我覺得季穀主這個建議甚好，這麼多年，我為如意樓儘心儘力，可沈老板答應給我的報酬，卻是一點都沒得到兌現。”
“我確實也乏了。”
見凝時霜提著冰雪劍走近自己，沈園方寸大亂。
“凝時霜你想乾什麼！你彆過來！我幫你找弟弟，你彆殺我！我告訴你你弟弟的下落，你……”
沈園話沒能說完就感覺脖子傳來了一陣劇痛。
緊接著鮮血噴薄而出。
他想叫救命，但他的喉管被割斷，血泡噗呲往外濺，除了粗粗喘氣，他根本就說不出半個字。
當然不出幾息。
他就斷了氣。
凝時霜把劍上的血在沈園的衣服上擦了擦，“這後續的事就交給我善後吧，季穀主走吧。”
秋野瞥了眼沈園的屍體。
“告辭。”
…………
凝時霜是個爽快人，秋野還挺喜歡她的。
9958感受到他的內心活動，瞬間驚恐抬頭。
【阿爸你喜歡她！？？】
秋野沒好氣地按住9958的頭，“這個喜歡是欣賞的意思，不是那種有生理心理反應的喜歡。”
9958趕緊拍拍胸口。
【嚇死了，還以為你真的看上這個女人了呢。】
秋野捏著9958的腦袋。
“以為得好，以後再以為，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9958：【……】
你自己這麼想的，還怪它以為嘛！它隻是一隻住在你識海空間裡的小狐狸，它有什麼錯！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