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正蹲在地上用草逗竹筒裡的魚,身後的院門突然就開了,一個黑衣男子站在門後,說請他進去。
秋野一眼就看出來。
這男子就是昨晚丟石頭那個。
屋內。
欒蕭還沒來得及穿衣梳發,他披著一件外衫坐在輪椅上,那頭黑發垂在身後,平添一股病弱美人的味道。
“怎麼這麼早來找我?”
男人笑得溫柔。
“給你送魚還有河蝦!”
小哥兒被他的笑晃了眼,半晌才回過神來,紅著臉伸出右手上,把手上的兩個竹筒遞到了他跟前。
欒蕭垂眸掃了眼。
兩個竹筒,左邊那個裡麵裝了一尾黑魚,和外麵賣的那些死魚不一樣,這魚像是剛撈起來,時不時地撲騰甩尾,竹筒裡的水都被它甩出來不少。
右邊那個則是裝著河蝦。
河蝦不大。
但也裝了滿滿一竹筒。
除此之外,小哥兒腰上還掛著一圈竹筒,那裡麵也全都是些魚,不過瞧個頭,都沒有給他的那一尾大。
且那些都是鯽魚。
不像他這個是黑魚。
黑魚肉質更嫩,刺也更少,不論是燉煮還是煎炸,味道都要比鯽魚更好,市場上黑魚的價格,自然也比鯽魚更貴。
小哥兒送給他的這尾黑魚。
若拿去鎮上賣。
也是能賣個幾十文的。
欒蕭笑著接下了那兩個竹筒,又轉頭對淩雲河道:“雲河,拿一百文錢出來給秋野小哥兒。”
淩雲河得了話拿出錢袋子,數了一百文出來。
然後遞給秋野。
小哥兒看了眼那些銅板,又看欒蕭,像是在問為什麼給他錢。
欒蕭跟他解釋,“你給我的這尾魚和河蝦,在外麵賣也是這個價,我總不能叫你吃虧。”
這哪是吃虧。
分明是讓李家哥兒賺錢。
黑魚的確比鯽魚肉嫩,也好吃,但它到底是河裡的東西,算不上什麼稀罕物,就算加上那筒河蝦,也賺不了五十文,倒是他們世子大方,一給就是一百文。
而且世子昨天才認識李家哥兒,今天就直接喚人家秋野小哥兒,連姓氏都直接免了。
他若是連這點門道都看不出來,那就枉在世子身邊呆這麼些年了。
但知道歸知道。
淩雲河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倒是秋野聽完這話,臉上的笑滿滿地就散了。
“我不要錢。”
欒蕭剛想開口,他又接著道:“昨好了,我今天給你送魚和河蝦,這是我送給你的,不是賣給你的,你要是非給我錢,我就不送給你了。”
說著小哥兒伸出手,就要把男人手上的兩個竹筒拿回來。
欒蕭哪肯讓他拿走。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往回拿的道理。”
小哥兒也是頭倔驢,抓著竹筒上的草繩不鬆手,“你要給我錢,那就是要我賣給你,可我隻送不賣。”
“所以我不要你的錢,你也把我的魚還給我。”
欒蕭爭不過他隻得妥協。
“好好好。”
“你說不賣就不賣,就當送給我,送給我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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