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嬸子,王金鳳慣會裝,在人前,她向來都不會表露出真實嘴臉,就算你一直守著我,她也能找到機會打我罵我。”
“昨天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和李根起了衝突,而李根又是她的心尖尖,她還能一直裝下去。”
胡翠花眼裡含淚。
“可是……”
“可是這些年你受那麼多苦啊!”
秋野安慰她道:“現在受得苦多,以後我就隻過好日子,胡嬸子你該為我感到高興才是。”
沒娘疼的哥兒,被父親繼母苛待,繼弟繼妹也不把他放在眼裡,吃不飽穿不暖,還差點就那麼死了。
他都遭遇了這些苦難。
卻還是笑著。
看著那雙和趙蘭相似的眼,胡翠花瞬間就憋不住了,她性子直,哭也哭得大聲,那眼淚嘩嘩往下掉。
嘴裡還時不時地念著趙蘭的名字,順便再告李家人一波狀,讓她泉下有靈直接把這家人給帶走。
本來挺悲傷的氛圍。
硬是逗得秋野想笑。
哭了那麼一會兒,發泄完心裡的情緒,胡翠花抹抹臉,也顯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你看看我,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還在一個小輩麵前哭,真是不像話。”
“你還沒吃飯吧。”
“來,先去嬸子家吃個早飯,吃完嬸子再陪你去村長那兒。”
說著她就把秋野往屋裡拉。
“嬸子我吃過了。”
胡翠花家裡也不富裕,她丈夫前幾年大病,家裡的田都賣了看病,但人還是沒能救回來,她沒想再嫁,就獨自撫養著跟亡夫生下的哥兒,娘倆相依為命地過日子。
好在她手腳勤快肯乾。
也能養活自己的哥兒。
但也就能堪堪養活,要是真再加上一張嘴,日子可就難過了。
秋野把手裡提著的兩個竹筒遞過去,“嬸子,這是我在河裡捉的魚,煮湯或者燉都好,你拿去吃。”
胡翠花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提著好些個竹筒,裡麵裝得都是魚,“誒喲,你怎麼抓了這麼多魚啊!”
說著她又擺手。
“不行不行,這些魚你留著自己吃,你看你瘦的,就是要多補補。”
“嬸子,這些魚抓來就是要送人的。”秋野跟她解釋,“今天我分家,讓大家跟著我去勞累一趟,總得給點報酬,要不然不合適。”
“再說了,我要是想吃,我能自個兒再去抓。”
“你就收下吧。”
“你就算自己不吃,你也想想遠哥兒,他那身子跟我比差不了多少,不好好補補怎麼行?”
胡翠花推拒的手一頓,她回頭看了眼躲在門後聽她和秋野說話的兒子,本就泛紅的眼眶又紅了幾分。
“那嬸子就承你這份情了。”
她接過竹筒。
轉身走進屋,把裡麵的魚倒進木盆裡,又對跟在她身後的兒子笑了笑,“遠哥兒,娘出去跟李家哥哥辦點事,你在家守家,等中午回來,娘給你做魚肉吃。”
遠哥兒全名路遠。
他今年十七。
看著卻像十三四。
李秋野瘦歸瘦,好歹個子不矮,能撐一撐,加上這幾年他自己往山上跑,也養回來了一些,倒是路遠,個子矮不說,人也瘦瘦小小。
他看了眼木盆裡的魚。
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阿娘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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