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臨近,欒蕭已經多日沒見過心上人,他看似沉穩,卻也幼稚,竟是叫了淩雲河暗中去保護秋野。
當然說是保護。
實際上用監視要更恰當些。
欒蕭讓淩雲河看看秋野這些日都在做什麼,然後再彙報給他,畢竟不能見麵,能知道秋野的消息也是好的。
“是,我正要走時,就看見魏雲鬼鬼祟祟地到了李家柴房,隨後敲響了李家哥兒的窗戶,很快李家哥兒就開了窗,兩人聊了許久才散。”
“他們聊了什麼。”
淩雲河頓了頓。
“世子,您也知道李家哥兒警惕性高,您又囑咐我不能讓他發現,所以我隻能隔得遠些……”
“所以說你沒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
欒蕭眸色沉的可怕。
淩雲河跟了他這麼久,鮮少看見他露出這樣陰翳的模樣,一時間隻覺得氣氛壓抑至極,呼吸都不敢用力。
欒蕭不是不知道魏雲。
相反,他到梨花村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魏雲。
梨花村是個小地方,小到欒蕭有生之年,都隻在父親的故事裡聽過——侯府祖上就出自梨花村,所以侯府出事後,欒蕭打算躲禍時,第一反應就想了這裡。
但也因為梨花村實在名不見經傳,這一路過來,欒蕭全程都在問路。
而到縣城後。
他問路剛好問到了要回村的魏雲,得知魏雲是梨花村人,他便邀請魏雲同乘,順便幫他指路。
魏雲當然熱情應允。
大概是看欒蕭衣料華貴,舉手投足間又充滿貴氣,他一路上都在積極攀談,欒蕭身處高位已久,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一眼就看出魏雲在打什麼主意。
他沒心思去應付。
隻笑著暗示了幾句,說自己是家裡生意破產落魄回村。
果不其然,這話剛說完,魏雲諂媚殷勤的態度就立馬淡了下去。
第一次見麵。
欒蕭就知道魏雲是個什麼人。
勢力虛榮。
踩低捧高。
不過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也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後來進村,為了更好地在村裡生活,他也暗中調查了各家各戶的情況,魏雲自以為他和李秋野的事瞞得很好,但其實在哪裡見麵什麼時候見麵,他都清清楚楚。
隻是欒蕭懶得管。
畢竟這些事跟他沒什麼關係。
哪知道半年多過去,他竟然和李秋野扯上了關係……也不對,雖然這話說出來很危言聳聽,可他總覺得和魏雲糾纏的李秋野,不是這個他一見鐘情的小哥兒。
當然不管欒蕭心裡怎麼想。
他們之前總有過糾纏。
阿野答應過他,會和魏雲斷了關係,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麼做了,所以欒蕭再怎麼醋,隻要人是他的,那些過去他都可以通通拋之腦後。
誰知道魏雲竟然還不死心,竟敢在婚宴前一夜找他的人。
“這世上總有些人拎不清自己的斤兩,妄想沾染不屬於自己的珍寶。”
“讓他吃點苦頭。”
男人撚著衣袖,蠟燭的火光在他臉上照出一道分界線,左臉在明似佛,右臉在暗卻似鬼。
“下手乾淨點,也彆折騰死了。”
淩雲河聽著那如惡魔般的低語,隻覺得如芒在背。